裴允禾怔了下,見前兩天還安慰她的明惜這會兒走的乾脆利落,像是不待見她。
她抿了唇,神色耷拉下來,那日她說了那般過分的話,想來嫡姐心中也有氣的,「嫡姐,那日的話我不是發自內心的,只是……」
只是口不擇言下就脫口而出了那句話。
明明她也不想那麼說的。
嫡姐待她這般好,她感動還來不及,又怎麼會覺得嫡姐自私呢。
懊悔和自責在心底交織,裴允禾鼻頭一酸,眼珠在眼眶裡打轉,「對不起阿姐,對不起……」
那日她沒顧得上嫡姐的情緒,但現在細細想來,當時她說出那話,嫡姐定然是受傷的。
她接連做了幾日噩夢,原本以為可以淡忘掉,這會兒畫面又再度席捲而來,血腥可怖同害怕內疚將一顆心包裹,將裝的好好的歡脫打碎,愈發收不住眼淚了,只不住的道歉,「對不起……」
她不是故意要說那樣的話的。
一大早正是大夥兒忙碌的時候,有丫鬟婆子路過此處便見四姑娘在大姑娘跟前哭的傷心,不明所以。
四姑娘這又是怎麼了?
裴晏如低眸瞧著小姑娘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輕嘆了聲,「傻丫頭,阿姐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有些話說出來便會傷人,往後可記住了?」
哪怕是最親的家人之間,那不經意的一句惡言也會傷透家人的心。
世人大多如此,將溫柔體貼贈予外人,卻將蠻橫無理留給家人。
第一百四十三章 :她不是那樣的人
「我知道了。」裴允禾紅著眼睛點頭。
裴晏如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發,溫聲道,「好了,阿姐有事要出門一趟,你在府裡乖乖的。」
「嗯。」小姑娘軟乎乎的應了。
車夫已經等在外面了,明惜見著自家姑娘從裡頭出來,讓車夫回去後,扶著裴晏如上了馬車,這才跳上車,利落的駕車,「駕!」
此刻,紅雲賭坊外,劍拔弩張。
「大哥,你這未免就小氣了些吧,怎麼說咱們兄弟一場,這些個小錢就免了唄?」
說話之人乃是傅家二房的長公子,傅坤,如今傅家掌權者乃是二房,傅坤自是神氣,微微抬起下巴看著面前的紅衣青年,神色間難掩倨傲。
承襲尚書位的乃是他的父親,傅定儀這個嫡公子如今只能被他踩在腳底下!
他生的微胖,濃眉大眼,著深紫色交領袍子,這會兒說著話邊用手指著傅定儀,「你這手下人也著實沒有眼力見了些,連主人家的人都認不得,嘖嘖。」
喚意暗暗握拳,卻叫傅定儀微微一個往前擋在她面前的動作停住了。
主子……
傅定儀一襲紅衣吊兒郎當的立在賭坊門口,掀起眼皮掃了眼面前厚顏無恥的二弟,扯唇,「二弟說笑了,大哥這也是小本生意,不過你說的也對,怎麼能不念親情呢。」
話音落下,傅坤撇嘴,心裡暗爽。
還不是乖乖得免了他的帳單!
周遭圍了一些百姓,不知其中緣故,只圖個熱鬧。
有人認出傅坤是尚書府的人,悄聲同旁邊人說起,「你看那位,就是紫衣服那男子,可是尚書府長子!這紅雲樓生意再好,那也不是尚書府的對手,想來那老闆若是識趣,應該會給傅公子免單。」
「可是我怎麼瞧著,那紅衣男子氣質更好些,聽他們說什麼大哥二弟的,莫非那紅衣男子也是尚書府的人?」
「那就不知了。」
那人搖了搖頭伸長了脖子往裡頭看去,只聽得那散漫的聲音自裡頭傳出,「大哥我這流行以工抵債,二弟這張臉……若是畫上濃妝,當個老鴇也不是不行,幹個十年便夠還清你在賭坊裡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