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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回妹妹。”我其實在笑,在哭,五味雜塵一齊倒在心中這口大鍋裡,翻滾著,煎煮著。

地面好涼,好冷,我的腿似乎僵住了,北風吹颳著我的腿,把它們埋在雪裡。

腦袋也好冰,好冰,天懸地轉一般,過山車越過了蜿蜒曲折的長長隧道,摩天輪從支架上掉了下來,從山頂發瘋似地向山下滾。

我,要死了,妹妹。就像狠毒的蠍子把鋒利的尾巴和毒藥備好了,我嫩白的腳心正中下懷。

一絲頭髮般的刺痛過後,我的周身,我的上下血液瘋狂的流動,是躥動,是充血,是死亡的喪鐘,是死神的腳步,它咚咚,咚咚,極其有節奏的,像螞蚱似地跳了起來。

該死,這病……我在想,是不是我因為我總是在咒這該死的病,所以我終於也染上了。

我,不想死。

還有妹妹。

我終於感覺支撐不住了,我倒在了冰涼的地面上,我似乎還模糊的看到,那個好心的姐姐給了那個胖子一個狠狠的教訓。

我似乎還看到,這些圍觀的畜生被這個好心的姐姐給轟散了……

沒用了,我好像半個身子已經跨入了地獄的大門了。

我想著,兩隻眼睛粘了膠似的再也睜不開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個聲音在朦朧的黑暗裡把我叫醒,那個反覆的,像極了我逝去母親的。

“嘿,小夥子,該醒醒了吧。醒醒,醒醒!”一隻冰涼的手拍在我的臉上,輕柔的,安撫似的手。

拍完了我,一條幹淨的熱毛巾敷在我的頭上。

像乾旱的土地般龜裂的嘴唇沾上了溼潤的chūn雨,一場好雨!那熱乎乎的粥從嘴角流進嘴裡,像田裡流進了渠道里源源不斷的甘甜的水。

我,不知道多久沒喝過粥了。

我醒了,面前正是那就我的女人。我管不得這是哪兒,我是誰,粥在嘴邊稀溜溜。端起青sè的花碗,我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用舌頭把這些貼著碗上的,都舔在了嘴裡。

然而女人就半蹲著看著我吃粥,笑眯眯地,用手輕撫我的頭,那些胭脂味兒,淡淡地,擦著邊的,飛進了鼻子裡……彷彿父母的墳頭長出的那些妖嬈的小野花,黃的,白的。這是我見過最淡雅,最清新的花。聞著就jīng神一震,永不疲憊似的。

她看著我吃完,把碗接了過來。

“你為什麼要救我?是在可憐我嗎?”我肯定了這個女人只是一時興起,或者是見義勇為。

但是,另我沒想到的則是這個女人對我的後半生影響頗大的人,我除了對不起的妹妹,那就是對不起她了。

她卻嚴肅地對我說,“你不是在找驅魔師嗎?”她看見我的眼中流著光,燃起火。她撅起嘴得意洋洋地和我說,“我就是。”

我找的這個草廬的位置算不上偏僻,只是少有人來,前邊其實就是茅坑,後面這地方誰也想不起會住人。

我妹妹就躺在草廬裡面,我和這名自稱驅魔師的姑娘沿著廁所旁的一條小路走著,曲道迴環,直道通天,彎彎曲曲,沙石鋪路,蚊蠅成山。

我們走到大門前,門耷拉著腦袋,不樂意似的斜著擋在我們的面前。

不得不說這裡cháo溼極了,前兩天剛澆過幾場雨,這些茅草溼漉漉地,還好這時是夏天。

我給妹妹找了些暖和的草,她瑟瑟發抖,整個身體縮在黑暗中,恐怕已經活不長了。

“果然是這樣。”女人嘆息起來,“不過還是有辦法的,我儘量試一試。”她把百寶囊解開,一些碎物散落在地。她嚴肅地直視著我的雙眼跟我說道,“這可不是病。”她抓了一把黃sè的藥粉,塗在劍上。這時她手指一抖,這些藥沫像水滲進土中似的,一點點地滲進劍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