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已經是一年以後的事了,誰也沒想到在歡場裡消失的孫若非會突然出現.此時扶桑正被一個肥碩的女人摟在懷裡灌酒,那女人一邊狠揉著扶桑的身子,一邊和同伴們說些淫言浪語.
孫若非一進門,扶桑就看見她了.那樣的一身淺色衣裳,一塵不染,清秀的面容似乎又瘦了些,可目光卻沒了以前的溫潤,多了一股凌厲.扶桑沒有掙脫抱著自己的女人,只管更大聲的說笑調情,他知道孫若非會看見自己,可看到又如何?這個女人無非是這歡場裡尋歡的客人,而自己也不過是個賣肉的.經歷的事多了,扶桑的心似乎結了一次冷硬的殼,那些少年應該有的浪漫情懷全都變成了對物慾的渴望.既然心靈得不到滿足,他總還有權追求錢財上的滿足吧?
孫若非也看到了扶桑,那薄薄的唇絲毫未動,只看了一眼便轉過了臉.
管事的齊公公見此情形,便猜了幾分理由,只管又招撥出來一個名叫小鳳的新進清倌兒來侍候.那小鳳看見孫若非這樣的人物,便低下頭羞紅了臉,一雙小手在身前緊緊的握著絹子,小小的身子緊張的都抖了起來.
扶桑遠遠地見孫若非似乎對齊公公說了些什麼,直喜得那老男人眉開眼笑地將二人送到了樓上.
這一夜扶桑陪著那個胖女人睡的,雖然那女人身材壯碩,可最終卻也只能迷亂地瞪著眼睛“心肝兒”“寶貝”地亂叫,肥碩的身子顫了又顫,快活的差點兒沒死過去.
完事以後,扶桑躺在床上聽那女人酣聲如雷,可他自己卻怎麼也睡不著.直到天剛剛亮,扶桑便徑自起了身來到大廳裡.只見晚上熱鬧非凡的正廳裡此時已是杯盤狼藉,小倌兒的衣裳帕子丟的到處都是,在清晨的陽光下,這聽風樓就像一個殘敗的大墳場.
樓梯上響起了腳步聲,扶桑不由抬頭望去,卻見孫若非步履從容地走了下來.她一向起的早,雖然夜裡纏綿,可卻從不多留一刻.扶桑站在大廳裡,看著孫若非一步步行來,直到他的面前.
晨光照進來,將兩個人的影子拖的長長的,孫若非目光淡然地看著扶桑,彷彿在識別這個人是誰.
扶桑的手指緊緊的握在一起,心裡早已打定了主意,見眼前的人站住了腳,男人便輕輕笑起來,媚人的大眼充滿了迷人的風情,柔軟的身子輕輕依在孫若非的身上笑道:“孫大人好睡,昨天可盡興了?”
孫若非平靜的眼波里似乎閃過了什麼,可一轉眼臉上也浮上了一層笑容,輕擁住扶桑道:“我昨天晚上一直在想你……”
“呵呵……”扶桑的面容更加美豔,貼近了孫若非的臉龐輕聲道:“我今晚等你……嗯?”
孫若非薄薄的嘴唇似乎動了動,轉而便輕輕說了句:“好”.
晨光裡,當扶桑目送她走出聽風樓裡,雙手又緊緊地握成了拳,這一次他一定要把握住機會,得到自己最想要的東西.
冬天說過去就過去了,轉眼間便是早春三月.
扶桑自從變成了聽風樓的頭牌後,生活從來沒有現在過得這樣舒服.孫若非突然變得了極為喜歡他,一個月總有個十天八天的會來這裡.
那管事的齊公公見些情形,只怕扶桑記恨自己,便只將最好的東西都送到男人這裡,平日裡見了也總是笑臉相迎.
扶桑自小也沒少見這世情炎涼,對此也只是一笑而已.男人早就下定了決心,總有一天,他要讓這些曾經逼迫自己的人嚐到被人逼迫的滋味,一個不饒.
春天很快就結束了,天氣漸漸熱了起來.由於朝中的事漸多,孫若非已經有小半個月沒來聽風樓了.
扶桑此時已經儼然是聽風樓的半個主子了,那管事的見他就像見到了聚寶盆,眼睛只眯成了一條縫.可扶桑心裡卻知道,自己這份安逸是保不多久的.那孫若非雖然重對自己起了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