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事,卻是遭到這等酷刑。痛苦地呻吟著,睜開眼睛,入目卻是一張奇醜無比,可怕至極的臉來,與他面貼著面,眼對著眼。杜慎言驀然爆發出一聲慘呼,拼了命地掙扎起來。那妖怪雖生得骨瘦嶙峋,但是手勁卻大得很,雙手拽著杜慎言的腰,一個勁地橫衝猛撞。
被一隻面容醜惡的怪物強上,於杜慎言來說便是如與那畜生行不倫之事,是此生此世都不曾料到的,心中翻起驚濤駭浪,作嘔至極,當下不管不顧,對著妖怪死命地抓撓撲打。那妖怪正做得興起,嫌書生雙手礙事,也不知有什麼動作,腳下的藤蔓便蜿蜒伏行,將杜慎言雙手牢牢扣住。
聳動間,那無頭的屍身正戳在自己眼前,骨碌碌滾到一邊頭顱面容猙獰,斜向自己這處,似睨眼觀賞著這一切。腥臭血味與斷肢殘骸讓人恍如身處修羅地。杜慎言只覺得天昏地暗,縱使是世上最可怕的噩夢,也比不上此時此刻。胃中翻江倒翻,一陣欲嘔,“哇”的一聲,卻噴出一口血來,當即不省人事。
也不知過了多久,飄飄悠悠魂魄歸來,入眼便是黑黢黢的洞頂,勉力轉過頭去打量,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洞內。洞內的擺設十分簡單,一塊平整的大石頭,上面堆疊著數不盡的珍寶,明珠逶迤散落得石上、地下都是,更有那拳頭大的夜明珠,隨意地擺著,散發著皎皎的明光,將洞內照得通明。
杜慎言吃了一驚,一時間被這些罕見的珍奇至寶晃花了眼,伸手欲要揉眼,誰知手一動,便“哎喲”了一聲,才發現自己渾身無處不痛。待注意到自己全身赤條條地躺在一張虎皮上,頓時又羞又怒。
他自幼熟讀四書五經,自然恪守禮法,講究儀表,平時裡縱然是睡覺也是將褻衣穿戴齊整,何時有過這樣不雅的時候。當下羞惱得臉頰通紅,心裡恨恨道:“這醜怪好生可惡,連件衣服也不給我留,當我也是如它一般的畜生麼!”
洞中並未見那妖怪的身影,卻不知幹什麼去了。一想起那妖怪面容,便一陣作嘔,只得強逼自己不去想它。
杜慎言忍著痛捻起虎皮一角,往身上裹了裹,堪堪將自己裹住。他身上作痛,雖想要爬起,試了幾下,便已冷汗淋漓,只得靜靜躺著不敢再動彈。
心中暗暗思忖:不知這醜怪把我擄來這裡做什麼?不過已到了這境地,想來不會到更差的境地了。乾脆橫下心來,看那妖怪賣的什麼關子。
他靜靜等了半晌,還不見那妖怪回來,倒是等得肚腹一陣響似一陣,原本沉下的心又逐漸慌亂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杜慎言正心中惶惑,洞口處藤蔓忽然被撩開了,那妖怪已大步走了進來,手中託著一樣事物。
儘管心中已是百般暗示,乍一看那妖怪模樣,書生仍是心驚肉跳,不由自主地朝虎皮內縮了縮,驚疑不定地望向妖怪。
明珠光芒下,那妖怪的醜陋面容越發清晰,比之青面獠牙的惡鬼有過之而不及,更兼骨瘦如柴,佝僂身軀,杜慎言只覺得這世上已沒有比它更為醜陋之物,胃中泛酸,忙不迭撇開頭去,不敢再看它。
那妖怪卻不知他在想些什麼,站了一會兒,撓撓頭,將手中事物往前一遞。
杜慎言嫌惡地看了眼它毛髮覆蓋的尖利爪子,撇過頭不理它。
那妖怪見書生沒反應,呆了一呆,把東西往床頭一放。燒雞的香氣透過包裹著的荷葉傳來,將先前的那點飢餓感又給勾了出來。
杜慎言嚥了咽口水,暗暗道:“罷了,我何苦跟它置氣,反倒和自己過不去。”當下也不再僵持,忍痛爬起來,裹著虎皮,將那熱氣騰騰的燒雞狼吞虎嚥吃了個乾淨。
那妖怪興致勃勃地蹲在一旁瞧著書生將一隻燒雞吃完。書生生得細皮嫩肉,舉手投足之間沒有半分粗魯。哪怕餓得狠了,吃得急了,在妖怪眼中也是舉止文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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