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見狀格格笑。
“當心把洋裝弄髒哦!”那人警告。
“沒關係。”她的手伸得長長的。“再給我一隻。”
“你喜歡吃雞腿嗎?”那人果然又拿一隻雞腿給她。
“嗯。”她點頭,紅通通的小臉上掛著滿足的笑容。
“那我以後每天都偷一隻雞腿給你吃,好不好?”
“好。”
從那個時候開始,她每天都在廚房外頭等待,穿著洋裝大啃雞腿。
說來奇怪,那人算是她的大恩人,可是她卻不記得他的長相。她只知道,他很高,面板很黑,牙齒白到可以去賣牙膏,這就是她對他全部的記憶。
想想看,她還真無情。
那個人對她那麼好,冒險偷雞腿給她,可是她對他卻沒有絲毫印象,腦海中只記得一張俊美的臉孔……
嚇,是侯衍?!
好不容易才自夢境中脫身的薛海蕾,一睜眼即看見侯衍的臉橫亙在她面前,驚訝到無以復加。
“嗨,是我。”他朝著一臉錯愕的薛海蕾擺動手指。
薛海蕾只能張著嘴,看他頑皮的動作,他那個樣子好象寵物訓練團的總指揮。
“你、你在這裡做什麼?”她不明就裡的揉揉眼睛,看在侯衍的眼裡,真的就像一隻小狗。
“看你啊!”他摸摸她的頭,她揉眼的動作立刻停住,眼睛瞬也不瞬。
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每當他摸她的頭的時候,就會產生這種不合理的反應,真奇怪。
“你幹麼看我?”她困惑的看著他,靈巧的眼睛眨個不停,感覺上十分迷惘。
“因為你長得很像我認識的某一個人,所以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他解釋。
“我長得很像你認識的人?”她愣住。
“是啊!”他伸手將她臉頰邊的頭髮撥開,她卻很不愉快。
“那個人是誰,我認識嗎?”她忍不住要這麼問,因為她看得出他十分喜愛她,心裡難免嫉妒。
“我想你不認識。”他搖頭。“但你們長得很像,像到我幾乎以為你們是同一個人。”他呢喃。
“我們不會是同一個人,我就是我。”薛海蕾氣呼呼的鼓起面頰,生氣全寫在臉上。
“嗯哼。”他完全同意。
“我是獨一無二的,這世上沒有人能代替我。”接著她又鄭重的宣言,嚴肅的模樣,惹得侯衍忍不住笑出來,
“我知道你是獨一無二的。”他微笑保證。“你就是你,這世界上沒有人能代替你,我明白你的意思。”
這等於是把她之前的說法,重新整理一次。她覺得很不好意思,因為她根本沒有權利這麼激動,他不過是將事實講出來而已。
為此,她尷尬的低下頭,才發現自己之前竟然趴在桌子上睡覺。
“對不起,我睡著了!”她尖叫地站起來。薛海蕾你這個大笨瓜,竟然在上班偷懶時被老闆逮到,現在該怎麼處理?
“沒關係,注意我們的——”
“頭!”
砰地一聲。
兩人在同一時間互相撞擊彼此的額頭,撞完以後哎哎叫。
“好痛。”顯然侯衍的頭殼比她硬,撞得她頭暈眼花,搖搖晃晃站不穩。
“小心!”可憐的侯衍,又要擔心自己會不會被撞成智障,又得抓對時間扶住她,兩手忙碌不堪。
他不可思議的看著她笨拙的動作,懷疑她怎麼活到現在,既粗魯又健忘,又時常心不在焉。像她這種個性一定不能在臺灣的大馬路上行走,太危險了。
不過,最危險的該屬他精心佈置的客房,再給她繼續清掃下去,恐怕所有的菸灰缸都得重新換過,不宜冒這個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