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電話那邊,傳出酒廠的廠長大老李的笑聲:
“青山,恭喜你啦,明天抽空來一趟縣裡,俺們這些人,要給你慶功,祝賀你成為新長征突擊手。”
劉青山也嘿嘿兩聲:“李叔,您這酒,只怕不大好喝吧?”
一旁的老支書也跟著嚷嚷:“酒無好酒,宴無好宴,要喝酒,拉著酒罐來俺們夾皮溝,那才有誠意呢。”
說了幾句玩笑,劉青山也就答應下來,還是過年的時候聯絡過,這都好幾個月沒見面,也該坐到一起嘮嘮,關係越走動越近嘛。
第二天上午,劉青山就開車吉普車去縣城,照例先給二姐那邊送點吃喝。
劉銀鳳已經開始高考最後的衝刺,滿打滿算還有兩週的時間,所以連家裡喬遷新居,都沒回家。
從徐校長家出來,劉青山就把吉普車開進酒廠院裡,大老李聽到動靜,早就樂呵呵地迎出來:
“來來來,青山老弟,先參觀參觀酒廠,給提點意見。”
“別,你還是叫我青山吧,叫兄弟那不是差輩了嘛,俺聽著身上起雞皮疙瘩。”
劉青山嘴裡閒扯著,大老李都四十多了,跟他最少差一輩兒。
大老李拍拍劉青山的肩膀:“俺們也沒拿你當過小孩兒,就當是忘年交吧。”
既然如此,劉青山當然樂意,不過嘴上卻依舊開著玩笑:“都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李老哥你啥意思?”
一聽這話,大老李的酒糟鼻子都越發紅燦燦的:“老弟,俺是老實人,還能坑你咋滴,就是那幫小子包藏禍心,惦記你手裡的美金呢。”
“那就甭惦記了,俺們村要開野菜廠,搞不好還得進口裝置,這點錢夠不夠還兩說著。”
劉青山來的時候,基本也猜到了,如今外匯緊張,企業想要發展,就需要進口先進裝置,想不到連他這點錢,都被人惦記上。
兩個人一邊說笑,一邊進了車間,工人們光著膀子,正把窖池裡面已經發酵好的原料,裝進一輛輛小車,然後推到另外一個車間蒸酒。
“老弟,聽說現在南邊都不燒酒了,直接勾兌,你說俺們酒廠請幾個這樣的師傅行不行?”
大老李請劉青山來,當然有事相求。
劉青山一聽就皺起眉頭,他想起了碧水縣酒廠未來的遭遇:幾年之後,酒廠被私人承包,開始生產勾兌白酒,一年到頭,都不見酒廠冒煙兒。
而眼前這些用了幾十年的窖池,也全都給毀了。
窖池用的年頭越久,裡面各種益生菌越豐富,才能形成特殊的酒香,窖池毀了,酒廠的根基也就徹底毀了。
就像現在的碧水大麴,後來多少人都懷念不已,就是這種小縣城生產的白酒,幾千塊錢也買不到一瓶。
破壞容易,想要再恢復,那就難嘍。
酒廠如此,還有許多東西,也都是如此。
“老弟,青山老弟……”
大老李嘴裡連聲呼喚,這才把沉思中的劉青山喚醒,他指指眼前的窖池:
“老哥,這些寶貝,無論啥時候都不能毀啊!”
見他說的嚴肅,大老李也就使勁點點頭:
“老弟你放心,只要俺在酒廠當一天廠長,就守好這窖池。”
劉青山不置可否,幾年後的改革大潮,誰也阻擋不了,酒廠私營化是無可避免的。
大不了,等到時候把酒廠承包下來唄。
幾年之後,要是他還沒有那個實力,也就白混啦。
走了幾個車間,最後來到酒窖,劉青山瞧著那一個個金黃色的大玻璃罐子,放眼望去,只怕有上萬個,也不由一聲驚呼:
“老哥,你這是加工了多少虎骨藥酒啊?”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