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就乖乖待著,別忘你排十一,我可是老大,哥哥我總會尋到你的。」一頓,因「哥哥我」這個自稱竟如此自然從口中吐出,唇角不禁翹起。又走幾步之後,她徐沉道出重點——
「所以往後萬不可再這樣蠻幹。絕食不進,這算哪招?都已處在困勢,豈能再傷自己?十一弟向來精明,怎會入了魔障看不清?」
兩人緩步走進一片綠竹林中,有風來回穿梭,沙沙葉響,徐徐竹鳴。
她身邊清瘦的男人深吸了口氣,終才慢吞吞道……
「……你是老大,自然聽你的。往後我……再不那樣了。」
他這話聽了該令人安心,穆容華卻覺胃袋一沉。
依行謹愛與她鬥嘴、激辯的脾性,她以老大姿態自居又說教,他不回剌她兩句怎會甘休……但,他卻乖乖受了。
「倫成淵出海不歸一事應已傳至家中長輩耳裡。他身為家中獨子,我想尚書大人絕不容許此事發生,若得知了也不敢張揚,定然先派人暗中追查。」她尋個話題欲引他多說些話——
「來島上之前,殷叔曾遞來訊息,查出戶部尚書與當朝中書大執宰在政務上多有不合,若將倫成淵幹下的事呈上朝堂,他身為國舅爺又是朝中大官之子,想一舉定罪還是得依靠中書執宰在朝中之力。」她微聳肩頭,似一派輕鬆——
「當然,需耗出的銀子少不了,但是啊,絕對能一吐怨氣,你以為呢?」
她側眸瞧去,只見穆行謹喉結略動,眉眼辨不出神色。
內心怪異感擴大,竟覺得……覺得……
「行謹你是不是……唔!」嘴上突然多出一隻巨掌!
那人真不知從何處現身,明明肩寬腿長、手大腳大,精壯得不像話,卻從來靈動如蛇、疾飛似豹,猛一來就從身後搗住她半張臉,不只她遭此「毒手」,連行謹也被搗得嚴嚴實實以防出聲。
隨即一陣眼花,人已被拖至細竹形成的根叢後頭。
她與行謹兩人四眼全瞪著黃髮大漢。
行謹也是個見事精明的,見穆大少瞠圓的眸底無絲毫慌懼,甚至還閃閃發亮,心中多少有底。但他仍擺出一臉嫌惡,揮掉搗嘴的大掌。
遊石珍要他噤聲罷了,他不讓他搗,哼哼,他還不想讓他吻掌呢!
這一邊,穆容華亦拉下他的手,卻未放開,以唇語詢問——怎麼了?
遊石珍以目光示意,才須臾,林中傳來兩人腳步聲。
腳步聲停在不遠處,那二人正因某事起衝突,可惜離了些許距離,談話內容無法聽得真切,穆容華聚精會神去聽,勉強捕捉到一些——
「……之前談好的,咱的船和人馬供你用,連這座島都任你來去,還幫你養心上人……那份倫氏大族收藏百年的藏寶海圖,你非交出不可……」
聽不清楚被問話的人答了什麼,忽聞過江龍一陣冷笑。
「沒帶出來?急著出海,所以沒帶身上……哼哼哼……國舅爺,倫大公子,你該不會覺得我很好唬哧吧?」仍笑,忽地轉狠。「咱幫你一把,得擔多少風險,你最好放聰明些,別逼我翻臉!」
雙方又你來我往飛快交談,過江龍最後笑笑撂話——
「我的手下會安排穆行謹到寨子裡住,至於是長住抑或小住,就看倫大公子何時將藏寶圖取來。」
倫成淵嗓聲拔高,急吐出什麼,過江龍的聲音重重壓過他。
「你何時來換,穆行謹何時離開。可別讓我久等,你也知,寨子裡雖有姑娘供大夥兒解饞洩火,還是有幾個好男風的,穆行謹是塊美得流油的天鵝肉啊,你若來晚了,他被撕吞個徹底,可不能怪我。」
驟然爆出狠叫,少年驚怒大吼!
砰——肉身被狠狠摔落在地的聲響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