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楠:“是嗎?一個公安局長,滴酒不沾怎麼能行?來,咱們少喝一點!”在劉新峰的監督下,鄭楠給自己和李斌良各倒了三分之一杯,然後舉了起來,互相望著。這時,李斌良忽然發現,鄭楠的目光變得很清澈。鄭楠端著酒杯:“李局長,我敬你一杯,我知道,你們很不容易,不過呢,我把那天的話再說一遍,案子不是說破就破的,你們破了,我感謝你們,破不了,我同樣感謝你們,即使永遠破不了,我也不會怪罪你們,你們就是半途而廢,撤了專案組,我也沒有任何意見。說點心裡話吧,你們破不了案可能有壓力,可你們在山陽待著,我也同樣有壓力。為了我這案子,你們下了多大力氣呀?山陽財政花了多少錢哪?老百姓會怎麼看我呀?都說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可事實是這樣�嗎……�好,不說了,來,咱們幹!”聽著鄭書記的話,李斌良大腦又旋轉起來:他到底怎麼回事呢?話裡話外好像不希望破案似的,那天,還拿出那封袁志發不承認的信�來……�難道他真的有問題,真的和趙漢雄合謀,殺害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兒?不可能啊,如果真是這樣,那他是個什麼人哪……想歸想,他還是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一飲而盡。劉新峰在旁:“鄭楠,你剛才的話雖然我不全贊成,可是,有一句話說得還對,案子也有破不了的可能,即使破不了,也要挺住,人是為了幸福而生活,不是為了痛苦,你不能老是陷在痛苦中!”鄭楠苦笑著搖頭:“話是這麼說,可是,我做不到啊,這一生,我不會再有幸福了。現在,我只有拼命工作,只有累得筋疲力盡,才能忘記痛苦,才能睡著,可是,夢中又往往被痛苦驚�醒……”�鄭楠突然下意識地抽泣了一聲。這時,李斌良再次感到了他刻骨銘心的痛苦,同時,也一下減輕了對他的懷疑。他的痛苦是真誠的,他不可能和別人合謀殺死妻子和女兒,不可能。鄭楠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急忙搖搖頭,擦了一下眼睛:“不說了,不說了。新峰,咱們雖然是同學,同事,現在又同是縣委書記,可是,平時還真難得一聚,來,我張羅一杯……”鄭楠又要倒酒,劉新峰急忙將他的手按住:“鄭楠,不行,你不能這麼喝……”鄭楠:“怎麼不能,你不是說我借酒澆愁嗎?那就讓我盡情的澆澆吧:‘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銷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新峰,今天,就讓咱們喝個痛快吧!”看來,他已經有點喝醉了,或者,他是真的難得這個機會,要藉機宣洩一下。也好,不妨就讓他宣洩一下,也好藉機觀察他一下,發現一些東西……可是,鄭楠不給他這個機會,一手抓著酒瓶子,一邊用眼睛盯著李斌良,向外示意著:“李局長,你一定有事吧,要不,就先忙去,我們老同學單獨嘮嘮!”鄭楠說出這種話來,李斌良當然不能再留下去,他既慶幸又遺憾地站起來告辭,所以,接下來的一幕也就沒有看到,如果看到了,一定會消除對鄭楠的懷疑。
李斌良剛一離開,鄭楠就一把抓住劉新峰的手,叫了一聲“新峰”,馬上就泣不成聲了。劉新峰一時手足無措。鄭楠斷斷續續地邊哭邊低聲說著:“新峰,自從出事後,我從來沒有當別人的面流過淚,那沒有用,只會讓一些人看笑話。我在別人面前,總是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可是,我真想找個親人大哭一場啊,可是,我向誰去哭,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