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他偏就要吃這個有毒的“垃圾食品”,不僅如此他更是隨手又從另一個菜園裡摘了根黃瓜補充水分,也不去管這菜地是不是剛打完農藥。
也不知是否他的心理作用,總覺得這個菜園子里長出來的黃瓜味道跟城裡超市賣的不一樣。
啃著玉米嚼著黃瓜,李衡腳步未停繼續一路走下去,穿行過少年時熟悉無比的田野和土地。
半泥濘的土壤裡傳來柴油機的嘶吼聲,彷彿一個將要斷了氣的老頭在伸著嗓子怒叫哀嚎著,由它牽引著的拖拉機深陷泥潭,一對車輪無力的在泥水中翻滾著打滑。
操控著拖拉機的也是一位半百的老農,跟這機器一樣肉眼可見的歲數大,他的狀況也比這機器好不到哪去。
雙手把著拖拉機扶手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青筋暴起臉色通紅,左搖右擺又是拉離合又是掛擋,前前後後左左右右,但這該死的輪子就是陷在裡面爬不上來。
就在這時老農餘光瞥見一個年輕人來到自己拖拉機後面,像是打算幫自己推車。
“謝謝你哈,但是牟得用哦,輪子陷得深一個人哪推得動,起碼得兩三個人,我還是下去叫人吧……”
然後他就感覺車身猛地一震,彷彿被一股大力推動著快速向前,柴油機的轟鳴也不再如先前那吊著命一樣難聽,很快一對輪子就從泥濘中拔出。
老農大喜過望趕緊一把把住扶手拉離合、換擋一口氣從這段難走的泥巴路中突突突的脫困而出。
一踩剎車,老農趕緊回頭打算下車感謝那個幫自己的推車的小夥子,但是一眼望去卻見不到人影了。
老頭茫然得拿著頭上的草帽扇了扇風,臉上頗為困惑。
早已沿著另一條田埂離開的李衡啃完了最後一口玉米自言自語說道:“就當是吃你家玉米棒子和黃瓜的報酬了”
扔掉玉米棒子,李衡看著鄉村小路上一群矮小的身影緩緩走來,他們傳來不斷地嬉戲打鬧聲。
只見一個揹著書包的男孩沿著草地邊上一邊踢腳一邊似是在找尋著什麼。
忽地,他眼前一亮三步並作兩步從地上拾起了什麼東西。
竟是一根相當筆直勻稱的細長樹枝!
手握神器的少年彷彿在這一瞬間就找到了自己的使命——在我面前決不允許有一棵站立的草!
李衡看著他手執“神兵”宛如“天神下凡”一般橫劈豎斬得打折了十幾根蒿草高傲的脊樑後,終於如完成了人生使命一般露出了滿足的笑意。
然後便發現小夥伴已經離去遠遠地把自己甩下了,這才大吃一驚扔下手中神器匆匆追趕上去。
被主人遺落的神器孤零零得躺在雜草地裡,等待下一個有緣人。
身為有緣人的李衡走到草叢前,彎腰拾起了這根樹枝。
看著這根“神器”和旁邊那十幾株折腰的蒿草,李衡不禁搖了搖頭。
“呵呵,幼稚”
幾分鐘後,李衡繼續前行離開了這條小路。
身後方圓近數十米內只留下再找不到一棵完好的草,以及一根斷了數截的樹枝……
他繼續走下去沿路走過小橋,踏過土坡,穿過竹林,看到了一頭耕牛被拴在林邊的木樁上。
這年頭機械化已經比較普及了,再不濟也有拖拉機、旋耕機,現在還用牛的真不多了。
“嗯?這頭牛……”
走近了之後李衡的眼睛微微睜大,目光落在它的脖子上,那裡有一撮毛缺失了,留著一道白色粗糙的疤痕。
“居然是你呀”
李衡露出一絲微笑走到這頭趴著的牛跟前蹲了下來,老牛似乎也感覺到了有人靠近,慵懶得抬了下頭。
“哞——哞——”
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