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牆壁,沿著房間四周走了一圈。牆上塗著一層混著草葉的泥,沒有經過任何處理的粗糙牆壁,一些堅硬的草葉從幹泥裡探出了頭,刺痛了孟昶的手指。
“天好像已經黑了。”
孟昶慢慢地說出了到目前為止,他的第一句話,只可惜他的這句話,居然還沒有說完整。
在房間裡聽不到外面的任何一點聲音,厚實的牆壁上只有一道小門可以走出去,小門上還掛著一道厚實的布簾,布簾後還有一扇緊實的門,門上同樣塗著一層厚實的泥土,在這樣的一個房間裡根本不可能看到外面的景色,天黑與否根本無從得知。
孟昶說出的那句話,也許更像是一句問話。
“天確實已經黑了,所以我點了一盞燈。”煙霧在老人嘴裡吞吐,房間裡早已經充斥著煙霧,但孟昶卻沒有聞到丁點菸草的味道。
簡陋的燈散發出枯黃的燈光,隨著燈光發出的,是近乎於透明的煙霧,如是不是牆壁上偶爾出現的黑斑,任何人都不可能看到這樣的煙霧,這樣的煙霧同樣也瀰漫在房間裡。
房間裡的泥,兩種完全不同的煙霧,聽起來或是看起來都只是平常,偏偏孟昶卻將注意力放在了這上面,他的手指放在牆上時感到了刺痛,當他的手指被煙霧纏繞時同樣也感覺到一種痛。
頭痛。
像針刺進頭腦裡的痛。
一道光從孟昶心裡閃過,也許更確切的說法是,孟昶突然想到了某些沒有任何關係的事物之間完全超出人類想象的關聯。將手按地牆上,一道真氣從掌心送去,卻立即被反彈了回來,震開了孟昶的手掌;微微閉上了眼睛,心神完全放鬆,但是他的感應卻感覺不到眼睛看到的東西。
孟昶轉過身看著老人:“你早知道他不會來。”
又一口煙霧從老人嘴裡吐了出來:“現在你也知道了。”
這一口煙霧噴出後,房間裡驟然變暗,瀰漫在房間裡的煙霧竟像是變成了實質開始慢慢地往地下落去,老人也在這時候站起身來,踏著煙霧走到了孟昶的旁邊。
他在煙霧裡走過,煙霧成了他腳下的襯托,如夢如幻,如仙人在雲端漫步,只可惜老人少了幾分縹緲,臉上也沒有那種淡然,眯著的眼睛,緊皺著的皺紋,向一側上翹的嘴角透露著一種陰狠,看起來,老人更像是從地獄裡走出的惡魔。
“你是怎麼做到的?”孟昶不由得問道。
“想到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
老人的臉色又變了一些:“這些人在黑暗中呆得太久,他們的眼睛已經看不到,在冰中呆了太久,他們的鼻子也聞不到,他們的耳朵也聽不到,甚至他們的思想也被凍僵而消失,所以第一點必須要弄清楚這些人是如何去發現人的。”
回憶起戰鬥的畫面,孟昶同樣也回憶裡在戰鬥瞬間觀察到的,確實如何老人所說,這個人已經沒有任何知覺,他的每一次出手幾乎都是被動,只不過他的速度完美的掩蓋了這一點。
這是一個很容易被忽略的方面,對於戰鬥這方面沒有任何的幫助,但是當老人提及時,孟昶忽然發現這個一直被他忽略的地方似乎又變得很重要,但究竟有多重要,他卻仍然不知道。
“想知道這一點,好像並不容易。”孟昶說。
“不止是不容易。”老人說:“簡直就是非常困難。”
他忽然抬頭問道:“你一定不知道究竟付出了怎樣的代價才發現這一點。”
孟昶不知道,他也不可能知道,事情想必發生在很遙遠的過去,遙遠到已經可以忽略時間,在部分人的眼裡,那已經是時間的那一頭,孟昶才活了二十幾年,二十幾年可以讓一個人成熟,卻還不足矣產生智慧和閱歷,偏偏這兩點都需要時間來沉澱。
老人忽然站直了身體,衰老的外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