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車,現在是什麼胃口都沒有,但也不太好拂了黃雅靜的好意,“謝謝嫂子。”
飯後,大概是見她沒什麼勁頭,顧靖衍就拜託黃雅靜先帶七尾去客房休息。
顧書則泡了壺茶,和顧靖衍對面坐著,談起了七尾先前就醫的情況。顧書則自己是從醫的,從期間的過程就不難聽出七尾現下狀況的棘手。
“明日讓弟妹同我一道去醫院檢查一下吧。”顧書則對治療七尾一事沒有十足的把握,尤其是沒有對七尾進行系統地診察,他不敢輕易地給出諾言。
他們做醫生的最明白,給了承諾給了希望,再打破它,對於家屬來說是多麼痛苦和無助的一件事。
“好,那麻煩三哥了。”顧靖衍舉起茶杯,敬了他一杯。
隔天,七尾在顧靖衍和黃雅靜的陪同下一起去了汜京醫院,逼仄的診療室中擠了不少醫生,無一例外都是汜京醫院眼科中頗有名氣的專家。
七尾緊繃著神經,豎起了耳朵,生怕遺漏了任何一句與她眼睛有關的話。
那幾不可察的嘆息,像是一把命運的屠刀,懸在七尾心頭。
顧書則把顧靖衍叫了出去,只留下黃雅靜陪在七尾身邊。
“你還這麼小,老顧他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黃雅靜一面偷偷地揩眼淚,一面拍著七尾的肩膀安慰她。
七尾緊緊攥著拳,緩緩地吐氣。
而在走廊盡頭的辦公室裡,顧書則把他們的診斷結果告訴了顧靖衍。“你之前說的大夫的診斷是對的,弟妹的確是顱內有淤血壓迫了她的視神經,他施以針灸化淤的方式也是對的……”
“那為什麼這麼久卻沒有成效?”顧靖衍迫不及待地問道。
顧書則反手撐在桌上,扭頭看向顧靖衍,圓圓的眼鏡片上的光斑亮得晃眼。“中醫向來靠得是循序漸進,慢慢養慢慢拔除病根,興許一年,興許五年,甚至更久,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那西醫呢?”顧靖衍聲音沉得如古鐘,震得人心裡嗡嗡響。
“開顱。”顧書則給自己倒了杯水,不曾發現自己連手指尖都在抖。“但是,國內沒有人能做這樣的手術,包括我!”
顧靖衍沉默不語,一時間,整個辦公室裡安靜得詭異,像極了所有的一切都被定格在這一瞬間,無法呼吸無法動彈。
良久,顧書則又說道,“我曾親眼觀摩過我的老師成功地做過開顱手術,只是,他遠在d國。”
顧靖衍若是真有意的話,別說d國就是天涯海角都會把人請過來。但是他不敢賭,不敢用七尾的命去賭。
“我想試試。”
顧靖衍沒有想到七尾會出現在辦公室門口,聽到她說這句話時,他開始慌了,他極力想勸阻七尾,可話到嘴邊卻啞然無聲。
“弟妹,你是瘋了。”黃雅靜失控地大喊一聲,她怎麼會不知道開顱手術的成功機率是多麼渺茫,七尾怎麼敢這麼輕而易舉地說出這種話。
“阿衍,我很想看見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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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個月,對顧靖衍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除了顧書則每月寄來的信,他根本沒有辦法參與到七尾的生活。這九個月來,他無時無刻都像瘋魔了一樣思念她,擔心她。
“先生,顧醫生有沒有說小姐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每當顧書則寄信過來,星辰默默總是會問同一句話。
顧靖衍也想知道,七尾到底什麼時候能回到他的身邊,可是信中除了七尾的近況,卻是一點沒提到回國之事。
星辰看他的臉色頹然,也就明瞭了。她心中記掛七尾,惦念七尾,恐怕顧靖衍的這種情緒更深她千百倍吧。
與此同時,海上一艘巨大的客輪上,七尾迎風站在甲板上眺望遠方,她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