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把按著韓蓄的肩,一身冷、熱汗交替溼了衣裳,連聲追問。
韓蓄的藍眸飽含著同情的意味,指了指校內,比了一個跟我走的手勢,就領著他熟練地穿插過校園小徑往那棟康樂樓而去。這是秦冉的母校,卻不是韓蓄的。韓蓄初中唸的是離家很遠的一所重點,初中畢業後就出了國,近一年才又回到國內。可心裡著急的秦冉當時並沒有細想,為什麼韓蓄會對環境如此熟悉。
進了樓道,就著已昏黑的夜色,韓蓄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然後,就是惡夢一樣的場景,碎玻璃、血、地上躺著不動的不知死傷的男孩,和一個嚇呆了的保安。
可是秦冉仍然鬆了一口氣,目光所及,秦悅羚並不在裡面。
他想追問,卻不知道為什麼在韓蓄利箭一般銳利的目眺下,以及陰柔得如同惡魔一樣的笑容中退縮。
韓蓄告訴他需要他把個風,而自己進去裡面處理完一些小事,才能告訴他這裡發生過什麼事,以及他最關心的秦悅羚的所在。
目前,她是安全的。
聽到韓蓄這句意味深長的保證,秦冉再心急,也只能按他的要求去做。
室內那個保安打著應急手電,半光半暗中,秦冉也大概看到了對方的面貌。而因為樓道的暗,當時室內的人,卻只能看到外面有一個隱約的身影。
接下來過了大概半小時,秦冉感覺人生中最漫長的幾個等待,這天該算得上一個。
時針只是走了短短的半小時,對他來說,卻像是煎熬了幾個晝夜。
等到胸有成足的韓蓄出來,帶著毫不容拒絕的命令語氣,讓他跟著離開。遠離了校園,坐上了韓蓄開來停在校外的車子,韓蓄才將發生了的事情告訴他。
秦冉知道秦悅羚被欺負了,紅了眼,緊捏著拳頭,不顧車子仍然在開就想跳車回去。可安全帶還沒能用因為氣極而顫抖的手解開,瘋狂的舉動就止於韓蓄慢條絲理的一句簡單的話語:“她殺了人,你回去鬧大了事,她不死也得犯牢獄。”
是啊,現在回去又能怎麼樣?往死了的屍體上洩憤?還是跑到她面前,告訴她不管如何,他不惜一切代價也會守護著她?
這時候,她身邊有她所信任的肖亞……
而他,則是這幾年她一直厭惡和不喜的堂兄。
韓蓄看到秦冉像洩了氣的皮球一般,瞭然於心地笑了笑,目光甚至沒有從前方的道路移開:“放心,我給她安排了抵罪的人,你只要以後聽我說的去做,這事就不會有人知道。”
把很多想說的話吞嚥了下去,反反覆覆思前想後,最後因為擔心惹急了韓蓄,秦冉心裡再多的念頭,也只化成了一句擔憂:“可靠嗎?”
抵罪的那人,要的是什麼?要錢?還是其他的條件?只要可靠,他什麼都願意去做。
“呵呵,”韓蓄笑了:“可靠,他對你們秦家小公主的愛和執迷,不比任何人少。”
這時他終於深深地看了秦冉一眼,意味深長地補充了一句:“還有什麼比得上頭腦發熱的愛情,更讓人義無反顧?”
愛情,從來就是盲目和衝動的。
這些回憶秦冉記得仿若昨天發生的一樣,可是他能夠解釋的,卻遠遠少於心裡想的。
在他斷斷續續終於把那天的大部分事情交待完成後,影片也放完了,截止於丁澈進去那棟康樂樓後的4分38秒。
有人中止了監控錄影並且將錄影帶取了出來,毫無疑問的,這個人應該就是隨後趕來的韓蓄。
本來身為保安的丁澈應該記得監控錄影這回事的,可是那天韓蓄告訴他,只要他認了罪其他一切都交給韓蓄處理,包括銷燬記錄。所以,錄影帶不見了,理所當然的丁澈認為那是韓蓄處理了秦悅羚曾經出現的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