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律師的笑容專業而冷酷:“你們之中有沒有人是受宴文麗所託,故意挑起事端的,很容易查出來--這裡可是療養院,不是大街廣場菜市場,不知道你們接到任務來到這裡之前,有沒有先為自己找好到這裡來的理由?”
這一番話,安了無數人的心,也讓真正的“托兒”慌了神。
律師是靠嘴皮子吃飯的,自然不是弱手,再接再厲道:“主動承認主動舉證是會有立功表現的,我國法律可是有‘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體統。我向你們保證,誰是有意傷害穆小姐,誰又是被人煽動一時衝動,華氏會配合公安機關查個清清楚楚!”
他說得義正辭嚴:“對於惡人,我們會狀告到底,一頓牢飯是肯定要送去吃的!”
說到這裡,他扶了扶鼻樑上的金絲鏡框,突然逼問那個手腕受了槍傷的男子:“你可想清楚了沒有?”
這時,已經有警車次弟開進療養院。
見警察過來,那受傷男子立即站起來舉起他的手,想要告訴警察,這裡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持槍行兇!
這可是大罪啊!
可是,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便見一位警官對鐘律師賠著笑說:“鐘律師我們來得不遲吧?”
他那副狗腿的樣子,不知道還以為鐘律師是他的大領導!
男子傻眼了,更有不少人面面相覷。
鐘律師卻早就習慣了,他轉頭看看來的警車,居然品頭論足起來:“人手應該夠用,他們聚眾侮辱穆小姐,就麻煩張局長讓人清查一下其中的滋事者。”
其實兩個人說話,都早看到了那位中槍的男子想要做什麼了,只不過都選擇了無視。
現在正事兒“說完”了,鐘律師才轉頭看向他,卻還是直接無視了他的傷,只說:“這位先生應該就有很大的嫌疑,剛才鬧得很兇,被我們的人傷了。”
朗朗乾坤之下持槍傷人,居然只是一句很簡單的“被我們的人傷了”就一筆帶過了。
而且,張局長也直接無視了他的槍傷,只嚴肅地威脅:“你最好老實點,主動交待和我們用證據判定的差別,你該知道!”
男子這下是真傻了,他下意識地看向宴文麗。
鐘律師立即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張局,這位就是買兇製造車禍的主謀,我們已經拿到了切實的證據,在我來之前,已經讓人送過去,不知張局看過了沒?”
張局立即點頭道:“看了,看了,我們已經辦好了逮捕證。”
對著鐘律師,他點頭哈腰十分狗腿的樣子,但一轉頭,還是很有氣勢地一揮手。
立即有兩個警察過來,到宴文麗面前,對她亮起了逮捕證。
宴文麗大呼冤枉,但完全就沒有任何人肯理她了。
“咔喳”,冰冷的手拷扣在了她細細的手腕上,兩個警察便將她押向了警車。
宴文麗用盡全力大哭大嚷,但是--又哪裡還由得了她?
那輛警車有專門關押犯人的空間,裡面焊著不繡鋼的圍欄,宴文麗像是一頭被關押在籠子裡的野獸,努力地掙扎呼喝,大叫華家一手遮天顛倒黑白。
她知道自己掙扎得多慘烈就越讓人同情,會覺得她是被冤枉的,只不過華家勢大,她才沒有了翻身的餘地。
但是那兩個警察居然早有準備。
他們拿出證物袋揚了揚:“你這是公然抗捕拒不認罪,只會被判得更重!”
宴文麗愣了愣,可還不等她做出決定,另一個就呯地把車門關上,讓她留給大家最後的印象便是剛才那一瞬間的心虛猶豫。
然後,那警察罵道:“不見棺材不落淚!你這樣的我見多了!”
隔著車門,誰也分辨不清楚他是罵給宴文麗聽的,還是罵給外面的人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