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愛許多人,不會因對其他人的愛而消逝。奈爾在佛特死前就已經侵入她的心房,燃起一絲興趣和尊敬。渴望佛特並不會熄滅那道光芒。相反地它在她孤單的數個月中逐漸茁壯,給予她走下去的力量。起先她喜愛他,後來她愛上這個男人。當她到過去時,愛意還深藏起來,當他撥動火苗時,它燃成熊熊的火焰。有多少女人能夠這麼幸運地愛過兩次?他們兩人的個性完全不同。佛特是快樂好脾氣的人;她懷疑跟奈爾相處會極為困難,因為他慣於下命令。不同的時代,不同的男人——但他們都是男人。
夢妮跪在她旁邊,不顧草地會弄髒白色長褲。「他會介意嗎?」她朝墳墓輕輕點個頭。
「或者他會要你再去愛一次?」
「他會要我再去愛一次。」莉思答道,手掌輕拂過草地。她也會對他有相同的期望。她無法剋制內心所感受到的一絲妒意,它在這種情況下顯得極為荒謬,但是如果情況相反,她會要他快樂起來,而他有著比她更為慷慨開闊的胸襟。
她把花束放在墳上,再度碰觸著墓碑。自從他死後,她只能看到他死亡時的恐怖模樣,但是碑文喚起了其他愉快的回憶,他們婚禮的景象。她在腦海中見到他緊張興奮的模樣,不停地吞嚥著,顫抖地說出誓言。當儀式結束後他臉上綻放出喜悅的笑容,既高興又鬆了一口氣。她看到的就是這個笑容。
淚水從她的雙頰滑下,她的嘴唇輕顫著。「喔,佛特,」她破碎地說道。「我好想你,我愛你,但是我得離開了。」
夢妮扶她站起來,慢慢地帶路。莉思蹣跚地走著,腳下的草地因早晨的露水而顯得滑溼。她停下來抬頭看。這是個美好的一天,她深深呼吸著,吸了口清新的氣息,淚眼蒙朧的眼睛望著藍天。
「你看起來好像隨時都會昏過去,」夢妮嚴肅地說。「你今天有沒有吃東西?」
「還沒有。」藉思回過神來,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她的心在痛,卻很平靜。她並沒有親手為他們報仇,但是正義得以伸張,這就夠了。
「你有沒有試著吃東西,還是一直嘔吐?」
「嘔吐。」三天前她開始嚴重的晨吐。夢妮說晨吐越厲害,女人流產的機會就越小。如果古人的經驗談是真的,那麼莉思認為她在九個月時可以去打冰上曲棍球而不會傷害寶寶。
她撫摸平坦的肚子。她懷孕五週了,她知道確切受孕的那一天。她會創下史上最長的孕期,寶寶於一三二二年受孕,而產於一九九八年。這是世界記錄。
起初它顯得十分不真實,一夜就能導致懷孕,不過憶起那一夜,她懷疑自己怎麼能期望不會懷孕。
她憶起奈爾曾說過想要一個正常的生活,妻子與寶寶。也許他永遠不會有正常的生活,但是她懷了他的孩子他卻不知道。他將自己孤立起來,只允許自己擁有責任的重擔。他會要這個孩子,還是會掉頭就走?
他會要孩子的,她想道。他心中有著無比的溫柔和激情,曾對她表露出這兩種情感。這種男人會愛慕他的子女。將他阻隔在這種喜悅之外是種酷刑。
「你要回去嗎?」她們開車離開墓園時,夢妮問道。
「我想我必須這麼做。這一趟可能是白費力氣,他可能會送我回來,但是如果他要我,我會留下來。」
「嗯,」夢妮吐口氣說道。「那一定是愛情。我的意思是說,一個女人會放棄熱水和中央空調、電視影集和史恩康納萊、披薩和墨西哥食物——那個男人最好能提供比他那一根更多的東西,如果你瞭解我的意思。」
「我明白,」莉思說道,發現自己笑了起來。「他還有座城堡。」
「是呀,不過它有縫隙。還是那一根比較好。我不知道史恩康納萊怎麼樣,不過至少你是拿他去換另一個蘇格蘭人,你還可以真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