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你去送一下少帥吧！”

“是，爸爸。”

待確定顧然與柏青已經走遠，吳振樸才叫來趙氏，坐在自己身邊。

“夫人，你跟了我這麼多年，臨了還叫你受了這些苦。”

趙氏眼眶含淚，握住了吳振樸的手，這隻手牽著她從年輕邁向年老，這麼多年風風雨雨走過來，已經足夠了。

“老爺，你別這麼說，能認識你才是我的福氣。”

“我現在也沒什麼牽掛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們這個女兒。我命不久矣，再不能護著她了。”

“老爺，你別胡說，醫生說你沒什麼大礙，只要多加休養就可以康復了。”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我只道對不起你了。”

“老爺…”

趙氏抑制不住地趴在病床上，失聲痛哭。吳振樸輕撫她的幾近花白的頭髮，想了想才開口。

“夫人，我有一事說與你聽，這件事你知道就好，千萬不能告訴青兒。”

趙氏這才抬起頭，“老爺，你說，我聽著。”

“顧然，也就是如今的顧少帥，就是十年前顧家的那個孩子。”

“什麼？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他沒死，還被老督軍領回家當親生兒子撫養。”

趙氏聞言，不由想起十年前的那段往事，再想到他與女兒的糾葛，冷汗涔涔。

“那他到底為什麼要接近青兒？”

“這正是我所擔心的，所以青兒絕對不能嫁給他。我的身體恐怕支撐不了幾天了，家裡還有些積蓄，你趕緊帶著女兒到國外去，不要再回來。”

“老爺，我們不能走，我們走了你怎麼辦？”

“只有我在這，你們才能走得順利。反正我也時日無多，看著你們走，我才能安心，不然我死都不能瞑目。”

“老爺…不…”

“我要你答應我，答應我。”

吳振樸心意已決，趙氏再無能為力，只好答應下來。

柏青送顧然出了病房，顧然見她日漸消瘦，心疼她又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只能牽住她的手。柏青也知道自己這樣害他擔心了，這才故意擠出一點笑容。

“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我想我媳婦了，就過來看看。”

“剛剛雖說我父親跟你道了謝，但我還是想謝謝你。”

“我不需要你的謝謝，我要的是你好好的。你是我的女人，我恨不能每天每時每刻每秒都待在你身邊護著你才好，所以以後不準再跟我這麼見外，謝謝長謝謝短的。”

柏青被他一逗，這才展露出許久的笑顏，顧然見她笑了，這才放心下來。

“你父親的工廠我已經派專人接手了，他們會盡快將廠房恢復原貌，那些受傷的工人我也都安置好了，所以你不用擔心。”

原來這麼些天，他一直在為自己家裡奔波，本來他自己的事就忙不完了，還要操心她的事，柏青見他眼底的黑眼圈也不比自己好到哪去。

“青兒，你看你這段時間都瘦了，我也不能替你受著這些苦，只能為你多做一些，所以你要答應我，好好照顧自己。“

“你也是，別太累了。”

“青兒，你看我整天這麼累了，你也不抱抱我。”

說著還不忘撅著嘴，活脫脫一個小孩子模樣。柏青沒法，便上前擁住了他。

“顧然，我很想你。“

“我也是。”

二人就站在醫院內的湖邊，涼風吹過，靠在他的懷裡，柏青才覺得真實。這兩天，日子過得有多累，是她這十多年來從未體會過的。她多想留住這短暫的時光，安靜亦安心。顧然擁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