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脫離不得。在幾乎刺瞎眼睛的亮白中他什麼都看不到。那詭異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他的脖子發硬,左右顧盼的時候發出嘎嘎聲,像是被什麼東西嚼碎了一樣,他繼續大喊著:“嘉良,嘉良。”
驚愣之餘,錄音室被驚恐的喊叫聲充斥得幾乎爆裂,他聽到嘉良驚呼著:“這是什麼?滾,滾開,不,放開我。”
“啊——!”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嚇得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死死閉著眼睛以適應光線。亮白在他的視網膜上留下的光斑,漸漸成形,就像條蛇蛻彎彎曲曲。
2010年11月21日凌晨00:40。
羅海峰帶著人衝進了一樓的案發現場,第一眼看到下屬洛毅森臉色慘白地坐在走廊,不禁心中一緊。洛毅森是他手下的猛將,什麼場面沒見過,怎麼被搞成這樣了?轉而,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惱怒,疾奔過去,低喝:“起來!”
“隊,隊長。”洛毅森抬起頭,臉上盡是懊悔。
羅海峰一看他這樣更是惱火,大聲罵道:“起來,慫貨。”說著,便去抓他的胳膊,這才感覺到他的身體還在微微發抖,大感意外。也有些後悔沒問清情況就隨便罵人,他蹲下身子,細看洛毅森的臉色,“冷靜點,說說,裡面的死者是誰?你都看到了什麼?”
在羅海峰和洛毅森談話的時候,法醫和鑑證組成員已經開始勘察現場。死者為男性,年紀約在二十五到二十八歲之間,屍體呈俯臥趴在地上,面部朝右側,下面一灘血跡。法醫小心翼翼地檢查屍體,發現致命傷在脖子上,也就是俗稱的“割喉”。
利器割斷了死者的氣管和動脈,幾乎是在瞬間死亡。法醫看著傷口不禁深深蹙起眉頭,其他勘察現場的警員也都流露出他這般的神情。其中一個老刑警陰沉著臉疾奔出去,在門口羅海峰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你確定?”羅海峰難以置信地看著老刑警,“這不是開玩笑的。”
“確定。”說完,老刑警也跟著蹲下身子,看了看糟糕透頂的洛毅森,“小洛,命案發生後你一直在這裡?”
洛毅森點點頭:“我沒離開過。不,當時跳閘了,我先把電閘推上去。然後進入案發現場搜尋兇手,當時……”
“你什麼都沒有發現?”
“沒有,什麼都沒有!”洛毅森的驚懼感已經好了很多,遺留下來的只有不甘和憤怒,“我搜尋了所有地方,什麼都沒有,該死的,什麼都沒有!我關上裡面那個小門保護現場,然後一直在這裡,兇手不可能在我眼前隱形,如果要離開現場必須經過我。但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聽到這裡,羅海峰起身走進案發現場轉了兩圈,最後無奈地嘆息一聲,嘀咕著:“這案子不屬於我們的管轄範圍了。”
十分鐘後,一輛很普通的黑色帕薩特在樓門前停下,羅海峰聽到了聲音,招呼手底下的人:“別動任何東西了,都撤出去。”
已經恢復正常的洛毅森剛剛準備去勘察現場,忽聞羅海峰的決定詫異不已,急跑到他面前,追問:“為什麼?勘察現場還不到半小時,為什麼要撤?”
“你老實點。”羅海峰不悅地說,“這案子我們不管了。”
“什麼?不管了?這是咱們的管區,為什麼不管了?裡面躺著的那個是我兄弟,我是目擊者,我是警察,你給我說清楚,為什麼不管了?”
“因為我接手此案。”
忽然而來的聲音,打斷了洛毅森近乎於咆哮的質問,他轉回頭,看到身後站著兩個年輕的男人。其中那個帶著棒球帽的高個子男人直接走進案發現場,留下的男人似笑非笑的臉上戴著無框眼鏡,氣溫儒雅的氣質,俊朗挺拔的身姿,看上去像個學者。
“他們是誰?”洛毅森轉回頭質問羅海峰,他的態度充滿了敵意,甚至無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