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那小丫頭看了一眼,心想倘若將淳哥兒交給丁,指不定舒文陽會怎麼責怪小丫頭。
小丫鬟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俯身將淳哥兒拉回來,笑口滿面地又再一次道:“小姐們且隨奴婢來吧……”說罷就在前帶路。
小姐們便與自己所帶的丫鬟按著序齒前後隨那丫頭出去了。
一路上繞過一處沁園齋,其水亭,便就到了設宴之地。一看所到之人中,太太們都已到齊,惟獨缺了趙大太太。想必舒季薔那邊,也是少了個舒文陽未回來。眾人都不敢率先入座,便都在丫鬟們的招待下在別處坐著了。
再說那趙大太太領著舒文陽到了一處談書苑,敝了門將下人們都攆了出去。
舒文陽長身而立,一時不解:“四姑姑有什麼話不能當著眾人說的?偏要尋這個地方?”
趙大太太身子一矮在舒文陽面前坐下,道:“梁大人口信,銀蓮她暫且收押在衙牢裡,特來問一聲可有探監的沒有?倘若沒有的話,那人可要轉到郊外府牢裡去了。”
舒文陽眉目微皺:“她是侯府的人,四姑姑找我商量做什麼?該如何就如何……”頓了一下,“她以前倒有個小姐妹,可惜不曾帶過來。我就讓玉兔去瞧瞧她罷……”
趙大太太點點頭:“是該的。就讓紫萍與玉兔一塊兒去罷……也好有個伴。那等地方也不見得乾淨……”
“四姑姑讓我過來,便就是為這事?”舒文陽慧黠一笑,捋著長髮也在趙大太太身旁坐下。自來兵馬沙場縱橫馳騁慣了,男子胸襟總不拘小節。
趙大太太笑了笑,指著舒文陽搖頭:“果然我想賣個關子還不成了。”說罷又嘆了口氣,問他,“那事情,你考慮地如何了?”
舒文陽的臉上稍許異樣浮動,似片薄薄的雲,一瞬間遮擋住一寸陽光。但轉而便又是笑:“我向來是隻問人品不問家世的,四姑姑該知道這些。合了眼緣便成,不合老太太又豈會強加?”
趙大太太“嘖”了一下:“你這孩子,竟同我打馬虎眼兒。四姑姑要的是你乾乾脆脆的一句話,那要,還是不要。也好讓我能給老太太一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交代。我實話說了吧,咱們在明州也待得夠久的了,總是怕日久生變的。等辦完你七叔的壽宴,估摸著丁家人也該回了。屆時咱們再通知盛京慢慢著手辦起來,那等上來年再一春,丁便就可以進門了。你別跟四姑姑這般扭扭捏捏的,照實說了算。你不同我家那兩個由著我做主。老太太好歹是打心眼兒裡疼你,故而才讓你自個兒對上一眼,那好事不好留你半分餘地。那究竟是怎麼個意思,你倒也給句話不是!”
舒文陽微微抬高下巴狀似沉思,未多時不覺笑了起來。莞爾道:“那從頭至尾,我可沒一句說不要的。”
“……”趙大太太懵了一下。就見舒文陽又起了身,道,“大家該等得急了,咱們早些去吧,勿失了賓主之禮。”
看他面上薄薄一片紅,趙大太太胸口一熱,拍了下大腿便也站起身:“你想得通便好,我今夜便寫信給老太太。”一面心裡頭已是笑得更歡。自己其實老早就派紫萍讓舒季薔寫了那封信了,只怕這個時候,老太太也收到了信,正在府裡頭著手準備著呢!這叫先下手為強,那萬一舒文陽想反悔,也是不能夠的了。
舒文陽負手別過頭去,忽而覺得臉上有點**。咬著唇微微笑開了……
丁她們在宴息處等了頗久,才聽外頭紫萍高喊一聲:“大太太來了。”緊接著屋裡的太太們便挨個兒站起,相繼去迎。
趙大太太進屋,一瞧便已是換過一身衣裳的。故而人人都斷不了她與舒文陽究竟說了多久的話,一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好奇在心裡,也不得問出口來。只有圍著趙大太太那身衣裳做一番品頭論足,哄得趙大太太樂呵呵地,長臂一展,邀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