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放心。如今她是清楚咱們的分量,故不敢胡來。那兩百兩隻不過暫且壓她一頭,她是知道咱們身上還有油水可撈,哪裡這麼輕易就來招惹咱們?你也不見她去問五姐拿這筆銀子不是?”
“……這……倒是有些道理。”三太太點頭,長嘆一口氣。瞅了瞅丁,不禁欣慰地笑,“我家女兒是長大了,為娘都有些意外了呢……哎……六年多的時間吶……”回想丁那一句“我自從八歲離家諸事都得由我自己擔著,故而性子上稍有犟氣”,她的心也跟著被絞肉般地絞著。
八歲離家少時歸,如今高堂兩鬢衰。如意堂,因要看丁的了。
丁苦笑。
讓琴依把早飯去熱了熱,兩人用罷早飯,丁便離開了三太太那裡。
回去時,夏枝已然回來,呆呆對著一籃子點心目光發直。春草吼了她一句,將她嚇得跳了起來:“……回來了呢……”
春草瞅瞅那點心:“喲……做了這麼多呢?”
夏枝便挪了兩盤出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春草也不管,掬袖就拿了一塊往嘴裡塞,一面含糊道:“適才不知不覺跟重錦聊天,竟聊到了青霜。”
“唔?”丁正喝茶潤桑,“怎麼?”
春草哽了哽脖子,喝下口水把點心順進肚子,道:“原來青霜跟青娥是兩姊妹呢!”
“青娥?”丁在腦海裡仔細搜尋著這個名字。依稀有些印象,喃喃地問,“是七姐以前的丫頭?”
“是呀!她倆可是一個娘生的……”春草道,頗有些惋惜地,“可是青娥死得冤枉,難怪青霜見著七小姐總是躲得遠遠地,也不見她怎麼說話。您瞧風兒跟著九小姐才多少日子,那人就跟個潑猴似地了,可青霜跟了九小姐這麼多年,仍舊不聲不響的。”
“……嗬……”丁才直起的身子漸漸又縮了回去,慢慢品茶道,“罷了,人都去了那麼久,仔細讓青霜聽了心裡再難受。”
春草“嗯嗯”了兩聲:“不過小姐您不覺得奇怪嗎?七小姐自從青娥死了之後,便再沒要過丫鬟呢……”
丁點了點頭:“是有些奇怪,不過……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唔……這又怎麼說?”春草不解。
夏枝撞了撞她的胳膊,道:“倘或有一天你不在了,那小姐身邊也定只有一個我,你明白嗎?”
“呃……”春草一頭霧水,搖了搖頭,“不大明白……”
“情之所至,不光說男女之事。有些親情,友情,甚至是……主僕之情,都是一樣的。”丁放下茶盞,吟吟笑著。若她想的沒錯,看來丁妙也並非一開始就是個任性妄為的人。尖酸刻薄……那,也興許是日積一日的不得已吧!
才擱了茶,樓上忽而一陣“咚咚咚”的聲響,幾人眉頭一皺。春草便罵道:“好不知安分的東西,長此下去,讓咱們可怎麼住呀!”
話才落,丁攜著兩個丫頭也過了來:“唔……八姐,適才你們都不在,五姐跟七姐吵起來了……哎……也怪我沒勸住,五姐都哭了。咱們要不……去瞧瞧?”
“九小姐……”春草蹙眉,“別的事咱們或可以管管,可五小姐跟七小姐在家裡都大咱們小姐一頭,咱們小姐去瞧,不是自討沒趣嗎?”
“哎……”這個道理丁自然懂,她瞅了瞅丁,唉聲嘆氣,“要是六哥在,興許就不會了。他總愛管這閒事,每回總逗著七姐,七姐也就不生氣了……”
夏枝聽了,不禁臉膛一紅,心肝“噗通噗通”一陣亂跳。
丁微微笑了笑。丁跟丁不合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了,這會子抬頭不見低頭見,更是沒一日清靜了。想著搖了搖頭,問丁:“這會子她倆所為何事?”
丁道:“還不是喜兒竄唆的,讓五姐上院子去吃飯。不想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