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如此,為何心底還有不甘?還有奢望?
“昱兒。”申璉返過身來,朝著夏侯昱鳳眼上挑,微笑。
仿如天際浮雲,柔美不可言,卻遙遠得可怕。
更何況,還是隨時隨刻會跟著風逝去的。
永遠都抓不住,留不下。
夏侯昱眼中一些東西沉澱了下去,變得極為幽深。
“你是韓謙?”淡定無波這聲音即使是韓謙這等人聽了也覺得抖了下。
那聲音哪象是對著個人,分明是對著個器物,不帶半點心緒隨口說說般的。這人是個麻煩。
韓謙從那不似凡人般的臉上掃了幾眼後,心下便有了定論。
手中的白虎崽子,早到了那人懷裡,配著他那一身白衣,到是說不出的相稱,賞心悅目,即便是韓謙這麼個心死了多年的人,也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個妙人。
但是,他手中的可不止這麼多。
若只這點心思,他韓謙早些年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在下正是韓謙,閣下何人?”韓謙道,其實不過做做過場,早定遠王封了端雲樓時,手下的眼線便有訊息傳了上來。
一是,夏帝夏侯朝夕下榻於此。
二是,定遠王、夏帝似乎都在收羅各等藥材,似乎在救治個什麼人。約莫是小倌,大概是夏帝陛下一夜新寵,便攀上了高枝的。
韓謙當時只是笑笑,他還不清楚夏侯家的都是些什麼人麼?就是真有個好運道的,估計也不過是一時新鮮。屬下問,要不要抓過來時,揮了揮手,說等他自己掉下來。
確實,攀得越高摔起來才慘得厲害。
畢竟夏侯家都不是什麼能長久的,只是,這回似乎是要例外了……
韓謙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長身玉立,半點神情也欠奉的人,心底一絲遊絲象是蛇般爬了出來。
這般玉質冰心的人,怕是夏侯朝夕定是捨不得折了吧……呵呵……
“你休要張狂!我看你沒了人質,還能怎生囂張?”
最先沉不住氣的還是夏侯昱,畢竟還是年紀不大,即使身子是個大人了,心裡始終都是那個彆扭得很的小孩,看韓謙多看了兩眼那蓮般清雅的人,便忍不住火氣上冒。
申璉可是他的,怎能容人隨意的看去!
便是旁邊那微微失神的皇兄夏侯暮他都恨不得上去抽兩巴掌了,更別說這邊還有個眼神格外深沉的夏侯朝夕,正是夏侯朝夕那別有涵義的視線拉住了夏侯昱,使得他沒衝動的上前劈了姓韓的,家裡還有頭狼,出去打虎時也得掂量掂量要留下幾分氣力回家對付這狼才是。
夏侯朝夕自然知道自家小弟那不時瞄過來的是什麼眼神,哎哎,他就那麼不值得信任麼?
夏侯朝夕想問,沒出口就知道了答案,因為不僅是夏侯昱那掃過來的眼神,就是那夏侯暮不經意似的一瞥,也充分的回答了他。
——你沒得信譽可言。
這答案是鐵定的,夏侯朝夕嘆氣,又看向那邊的對峙的人。
仙姿縹緲的申璉,這是他從來不曾熟悉,甚至今日前連見也未見過,雖然早就知那在他懷中柔若柳枝的,並不是這叫申璉的人的本相,但是見到如今的申璉,又有些莫名傷懷。
終究不是那個少年,純真無垢,不解世事,不懂風雨,有時明明是童言無忌、神態無邪的,卻總有股子不經意洩露了風情似的模樣,妖精似的小人兒。叫人無法忘得了,而現在……
夏侯朝夕無言的看著那頎長背影,這人則完全不同,明明透著歷盡風雨的滄桑,卻由衷的抓不住,撈不著,不是美好得鏡花水月般,而是深知距離遙遠的碰一下,也是不成的。
離得太遠,看不清本相。
抽空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