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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轉移。從最初的大石橋到布拉格門前,到後來的萬

子橋、三眼井,越退越遊人稀疏。他只好靠拉長賣唱

的時間來換效益,之前是每天唱兩個小時,後來加到

三個半。

2008 年奧運會前,我回麗江避運,當時路平的d

調酒吧已經開得有聲有色,之前一起賣唱的兄弟們以

d 調為根據地,繼續著半共產主義的生活。

世俗的眼中,這是一群胸無大志的人們,每天喝

茶、彈琴、微醺、戀愛,在青石板路上消磨著寒冷的

年華,幾乎算是一群站在入世和出世邊緣的一群異

形。曾經我一度這麼認為:大家在一起不過是共同簡

述一種生活方式,不過是一場慢生活。

我從未聽他們當中任何一個人和我談起過夢想二

字,除了大軍。他的那個想法生生地把我嚇了一跳。

大軍在某個夏天的傍晚對我說:&ldo;我想拍部電

影。&rdo;

這個男人對電影行當策劃執行的瞭解,幾乎等同

於一個清朝人對高鐵運營系統的認知,而且這個男人

又是一個那麼一窮二白的流浪歌手而已。

我說,你開玩笑吧,你有病吧,你開玩笑也開個

靠譜點兒的玩笑哦。你也太嚇人了吧,你……

沒想到更嚇人的還在後面,他居然真的就摸摸索

索地開始幹了起來。

不知他查了多少百度資訊,跑了多少次新華書

店,他居然在短短一兩個月內完成了一個獨立製片人

基本應該瞭解的一切。他從麗江旅遊學院找到了一個

熱血文藝青年當視覺導演,從文聯找到了一個同樣熱

血的文藝女中年當編劇,還挨個和一起賣唱的歌手兄

弟們打招呼:

&ldo;你來當個劇務吧,你來演個角色吧……&rdo;他還找

開攝影工作室的朋友借燈,找開黑車的朋友借車拉道

具。他簡直是在赤拳入白刃,空手套白狼。

他那時候把路平酒吧的二樓當成臨時辦公室,那

裡連張桌子都沒有,大家盤腿坐著整夜開會。我參與

過一次他的劇本策劃會,我相信除了我以外,那都是

一群一輩子沒開過幾次會的人(除了小學班會),

策劃會開得和相親茶話會似的,小桌子上擺著花生和

類似喜糖的東西,每個發言的人居然還都一本正經地

起立,發完言還集體鼓掌。他們把路平的帳本拿來,

在反面記錄會議紀要,當書記的人字不好,寫了一會

兒就不認識自己之前寫的字了,於是撕下來重寫。每

撕一張,路平就一哆嗦,撕一張就一哆嗦。

劇本講的是一個麗江混混和一個孤兒院病童的故

事。一大一小兩個人,兩條平行線偶爾交錯,然後小

孤兒在麗江混混身上尋覓父愛,麗江混混為了病童,

去履行了一個不可能完成的承諾。失去生活方向的中

年男人、垂危的孩子,兩個人彼此顛覆了對方痛楚的

人生。

劇情不是多麼起伏跌宕,也沒什麼矛盾衝突,算

基本成立吧。但論及分鏡頭方案的時候,簡直是要把

一鍋海鮮疙瘩湯潑了一地,各種不靠譜的想法紛紛暴

露了出來:他們計劃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