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雲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直起身來,向來人詢問道:
“大師兄不是說他在長安城裡,認識很多人嗎?他不是說他一定能尋到孫神醫,為師傅醫治的嗎?怎麼?大師兄他未能將孫神醫求來嗎?”
此人搖了搖頭,一臉落寞的說道:
“都過去大半年了,大師兄那裡,一點訊息也沒有,我也不知道大師兄有沒有求得。”
此人說到這裡,伸手示意大家都坐下,然後才再次說道:
“不過現在,一切都不重要了。我此次下山,就是來尋找你和大師兄,特意向你們說明此事的。”
此時張秀雲的情緒,還沒有完全從悲傷裡緩過神來,微促著眉頭,向此人抱怨道:
“都怪大師兄辦事拖拖拉拉,師傅的事情雖說是突發,他也一樣脫不了干係。”
此人的性子倒也豁達,情緒整理的飛快,此時不再那麼悲傷,居然對著張秀雲笑罵道:
“你呀!大師兄不過是在你小時候,捉弄了你一次而已,至於到現在還要數落他嗎?”
小時候的事情,都過去十餘年了,竟然到現在還記得。
小師妹的心眼,可真夠大的。
“再者說,師傅的舊疾年年復發,若非師傅功力深厚,又豈能熬到今日?你就不要再埋怨大師兄了,其實大師兄在幾年前,就曾跟師傅提起過下山尋醫之事,只是師傅一直未曾允許罷了。”
師傅他老人家的脾氣,也的確十分的倔強,張秀雲當然全都明白。
可明白歸明白,但是大師兄,還是要再數落一番,張秀雲的心氣才能夠順暢。
“不怪他怪誰?師傅他老人家不讓下山,他就不能偷偷下山去請嗎?假若……”
眼見張秀雲還要數落大師兄的不是,此人直接開口,打斷了張秀雲的埋怨道:
“好了,師傅不讓人去請孫神醫,自有師傅的道理,你就不要在數落大師兄了。”
“對了,這幾日,我去你家裡尋你,為何你家裡只有你家下人守家,而你和你的家人卻都不在呢?”
這件事情敘說起來,實在是太長了。
而這裡,人多眼雜,又不是敘說此事合適的地方。
於是張秀雲開口言道:
“此事稍後我再向你解釋。”
“二師兄,師父他老人家可曾有遺言留下?”
此人的性子倒也沉穩,張秀雲願意稍後解釋,那就稍後好了。
當即不再在此事上多做糾纏,面對張秀雲的詢問,此人輕輕地點了點頭,正色說道:
“其實師傅的遺言,和他平時教導我們的也差不太多。只是最後多了一句勸誡而已。”
“勸誡?”張秀雲睜大了雙眼,詢問的目光望向此人,“師父勸誡我們什麼?”
此人用目光望向其餘三女,只猶豫了一瞬,便直言說道:
“天地有正氣,莫做草原狼。”
草原狼,一種群居且兇狠殘忍的野生動物。
常有人自比孤狼,來形容其身的寂寞。
也不知道這樣的比喻,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當然,遺言中的含義,他們這些做徒弟的,自然一聽就懂。
而梅月英她們幾個外人,因為沒有切身的感受,自然就聽不懂了。
幾女出門,原本是來散心的,怎料到鬱結的心結還沒有開啟,眾人就又遇見了更為糟心的事情。
當下也就沒有了再在酒樓裡,坐下去的打算。
眾人相互對視一眼,便起身匆匆結了賬,齊齊趕回了營地。
張秀雲今日的心情,就好似坐了一次過山車一樣。
從最初的煩悶,到遇見親人的喜悅,再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