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倒了杯水,一口氣喝下去。
有道理。
我點點頭,抿嘴:“你生氣了麼?”
“有點。”他別過頭,“什麼公平,感覺就像你是在指責我一樣。“
“我只是自我檢討而已。”我聳肩。
“我不希望你認為我是個不擇手段的人。”他也聳肩。
——不擇手段,你本來就是。你心中的那條底線,也許沉得太深了。
想想看他是怎樣威脅我的吧……暫時的收斂不代表轉了性子,我深信不疑。但,我十分珍惜與江近海和平相處的時光,即使我們貌合神離。
我用手背撐起下頜,想著:如果這次中舉了,這段時光又能再多延續幾個月,到明年二月的會試接受下一輪挑戰……
“你笑什麼?”江近海狐疑地問。
“沒有,沒有。”
※※※※※
世事總不樂意讓人如願。九月底放榜,沒有我的名字。
我原本是胸有成竹地端坐在屋裡,等著張緹自動來報喜的。結果他沒來。心下納悶的我,讓江近海上街的時候順便去看看榜,他回家之後卻也閉口不提這檔子事兒。
我開始不安。
明明是得好評的卷子,還被抄謄傳閱來著,總不至於叫好不叫座,華麗落選吧?
我惴惴地小聲問:“那個……海哥兒,我讓你去看的——”
話沒說完,就給他截了過去:“今天晚上出去吃怎樣?聽說新開張了酒樓,大廚是從北方來的,東北菜色很地道喲!”
“是嗎?但是我還不知道——”
“快去換一身衣服吧?不要淺色的,沾上油汙的話太明顯……啊!”
他的故意打岔被我兩根指頭掐斷了。
“可不可以不要掐這麼薄一層皮?稍微厚一點也好啊。”他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己被拎得如同金字塔一樣風景的手背。
“告訴我,你去看榜的結果怎樣?”我氣勢洶洶地說。
“……”他嘆口氣,反問道,“你心裡應該有數了,對不?”
我點頭。
“但是沒得到個準信,我不死心!”我補充道。
江近海想一想,坦白地來了句詩:“解名盡處是孫山,娘子更在孫山外——”
名落孫山。
一秒鐘之後,慘叫聲猛然從我們的小屋裡飆出來!
“哇啊!你幹嘛突然咬我!”
我鬆開江近海的手,垂頭喪氣道:“看看是不是做惡夢……它為什麼就沒考上呢?不是說寫得不錯的嗎?”
“對呀,傳抄的小卷都遞到京城去了,按說再差也該是爬在榜上才對。”江近海也替我納悶。
“京城?”
我抬眼看他,怎麼我沒聽說過手抄版飛到京城去了?
兩個月時間,上榜的名單要送到京城去給稽核一下沒錯,但是連卷子也過去了,那未免有點小題大做吧?
“嗯,”江近海說,“不僅是進了京城,還遞到某些大人手上好好品評了一番。”
可是沒上榜呢!
“原因有一個,我也是最近才得知訊息……”他伸出一個指頭,“還記得在州府城西客棧的時候不?我見一位大人的時候,恰好遇到你也在,礙於該官員在場,我沒辦法逮著你……”
“是曹寰。”我點頭。
對,就是曹寰曹大人,江近海道。
我的卷子抄本沒到曹寰手裡,但中舉名單是一定要過他的眼的。聽江近海說,這曹寰在案邊翻開名冊,逐一細看,看到我的姓名時候停下了。
他提筆,批到:天地君親師,其師新喪而不守制者,不取。
他的這話什麼意思?天地君親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