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衙門裡有幾具屍首呢?”
乾瘦如枯骨的指頭比出六的手勢。
“哦……”我接著問,“都是刀劍所傷?”
擺擺手,對方沒回答。頓了頓,他反問道:“後生家。問這個作甚?”
“新來的知縣辦案要用,後輩也不明白。”我笑笑。
老人一聽,突然激動起來:“哦,終於要查這個案子了嗎?老朽再三提說事情不對,李大人偏就當作沒聽見!”
“?”
“想當年,夏國還在地時候。老朽可是正職仵作出身!這麼點手腳瞞得過老朽?”
原來如此!
聽了老仵作一番證言,我這才大概明白前因後果,連忙趕回衙門。去大牢再詢問孫二嫂。
不過要問的事情,實在是很難啟齒啊……
“我怎會知道齊知縣身上有什麼特別之處!”果然受到反彈。
孫二嫂臉都氣紅了,隨手抓起稻草扔我。
“哎、啊!只是問一下特徵而已啊!不是一定要隱秘部位……啊!我什麼都沒說!”眼看她彎腰脫鞋,我急忙抱住頭,“只要手或者腳上的就好!別打啊!很重要!”
啊呀,真拿鞋子丟我!可惡,我的官威就那麼薄弱嘛?
“別鬧了,好好合作!本縣現在查的是前任知縣齊雲天的案子!”我給她一通吼過去。
孫二嫂吃了一驚,問:“……為、為什麼?”
我盯著她手裡地布鞋。小心翼翼地貼著牆:“你先把鞋放下,本縣再好好跟你說。”
“為什麼不是在查店裡菜有毒的案子?”孫二嫂側轉身蹲下,把鞋套回腳上。
撿了她飛出來的那隻遞回去,我解釋到:“是這樣地,本縣原本是為了調查李縣丞對齊知縣一案的態度,去走訪殮工老人家。結果卻得知了一件被李縣丞隱瞞的事實。”
“……什麼事實……”
孫二嫂緊張地看著我。
“齊知縣的屍首,是先身亡再人為補上外傷,真正死因不明。”我說。“殮工再三提醒詳查,可李縣丞堅持完殮下葬,不同意驗看屍首死因。”
沒有官方許可。殮屍的人是無權解剖驗看屍體的,當然,在那個時代,就算有官方許可,只要家人不同意,仵作也不可以破壞屍體。這是對死者的不敬。
聽了我的話。孫二嫂想想。狐疑道:“就算齊知縣死因有蹊蹺,又如何?”
“也就是說。兇人或許並非破城而入的北狄人。”
“那怎麼可能!”孫二嫂叫起來,“他們明明殺了齊知縣,還把衙門裡每個人地頭都割掉,沿路丟棄!”
“這就是問題所在。”
我輕聲說:“你們真的有撿到齊知縣的頭麼?”
“……”孫二嫂別過臉,說,“只有樊師爺和一個門丁的……其他人的頭到現在都沒找到……鄉親集了點銀兩,讓人雕了個木頭給各位罹難者安上,這才算是有了個全屍。”
她恨恨地看著銅山關方向:“駐兵的只會魚肉鄉鄰,上陣時候派不到一點用場!”
“孫家娘子,不覺得奇怪麼?”我說,“大冬天,北狄人騎兵隊來搶的,不應該是米糧和禦寒物麼?為什麼結果是在衙門內外殺人搶劫,然後揚長而去?”
孫二嫂目光閃了一下,低頭道:“我怎會知道……”
我繼續說著:“關於齊知縣的案子,你只催了一次,之後呢?是不是得到什麼訊息?”
“沒有!”孫二嫂斬釘截鐵,“只不過是不想再為難大人而已!”
“之前只是為難?”
“……不是……”
她倉促地回答著,呼吸更加紊亂。
“那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