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罰惡奴了。”
細眉一揚,我道:“挨幾棍子是因為我太沖動,棍棒無眼罷了。只是可憐無辜的兩兄妹,平白無故飛來橫禍,被打得全身皮開肉綻。我最看不慣惡人欺壓弱小,請問餘公子,那些奴才您做了怎麼樣的處罰?”
輕輕說完,抬眸等待答覆。即便這麼稍顯不客氣的話,我也不覺間放輕了語氣。
在餘洛面前,總是下意識覺得美好事物易碎,恐大聲驚走仙人,落得南柯一夢。
餘洛坦蕩蕩與我對視,慢慢說道,“金德帶頭犯事,示意下人使詐,欲騙年幼小女做其童養媳,聚眾毆打無辜百姓,且對客人無禮,實當杖斃,念其年老,改為免去管家之職,驅逐出落雨行府,終生下放洗衣奴。參與作祟家奴,各杖四十大板,扔出街頭,其中六人因傷了莫小姐,增到五十大板。遲歌看是否合適?”
我眨眨眼,一下子楞住了。
沒想到溫和清雅的餘洛懲戒起人來這麼嚴厲,四十大板啊,二十大板就差不多要人命了。德大媽終身淪為洗衣奴也夠慘的。
餘洛靜靜的眼神充滿了嘆惜無奈,夾著一絲沉痛,悠遠遙看樹間飛簷青磚,沒有再說話。
絲毫不懷疑他的話能否變成現實。他散發出的氣息叫人堅信,他說的,一定會做到。
樹影花間,餘洛的側臉深蘊寂寞。華麗外表下存著喘不過氣的悶痛,叫人心生不忍。
終是太息,如此優秀的男子,到底為什麼疾病纏身,清寂入骨?
“甚好,算為可憐的阿牛兄妹出了一口惡氣,得好好謝謝你。”希望我的回答能夠寬慰他的負罪感。
餘洛回我一個清泉般的笑容,聲音溫淨,“謝我做甚?本是我的錯,理應如此。遲歌不必安慰我。”
真的好奇怪,為什麼我們兩個總能瞭解對方在想什麼。
“水琪跟我說,你有一支羅玉簪子?”餘洛薄唇輕翹。
終於問了麼?瞬間覺得心裡好難過,我終究還是要與血淋淋的現實面對。
大方拔下發簪遞給他,我臉上依然不變聲色,儘管心裡複雜萬千,“喏,是指這桃花簪吧?的確是極品,我很喜歡的。”
桃花玉在乾淨白皙的手掌中淡蕩幽光,煙嵐青絹,餘洛細端詳一番,眼帶欣賞,“果然不錯,羅煙玉可是萬兩黃金難求,遲歌是從哪裡得來的簪子?”
我淺笑,綻放一縷若有若無的苦澀,戲,總要演下去的,說實話又何妨,“我因手臂上的傷發高燒,一度昏迷三天三夜,醒來之後記憶盡失,連自己都不知道是誰,前塵往事無半點印象。餘公子想知道簪子從何而來,怕是要等我那兩丫頭醒來才行。說起來我還想問呢,當日公子是如何救下啟雲月落的?追殺我們的黑衣人可厲害了。”
餘洛深深望我一眼,依然寵辱不驚的淡淡表情,“那些殺手的確不賴,只是遲歌的丫頭著實驚人。水瑜他們帶人趕去時,那小丫頭一人與五六個殺手奮戰,受傷多處仍然硬撐著。而大丫頭用毒放倒了好幾個殺手,連帶我的幾個手下也遭殃,她自己只剩一口氣了。”
我臉上驚訝之色絕對不是裝出來的,“啟雲會使毒?”
深深淺淺的陰影映在淺藍衣衫上,俊顏沉靜如古玉,“遲歌的丫頭沒有把以前的事告訴你嗎?我想你右手刀傷的毒應該是她解的呢,非常了得,只是少了生肌的藥,傷口才長慢些。”
我只知道她們武功都很厲害……囁嚅著:“是啟雲幫我解毒,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或者忘了她有這本事……”
寬大稍帶涼意的手掌覆上我香肩,詫異轉臉,正對上深邃的俊眸,“會慢慢想起來的,別急。”
垂下眼簾掩去感動,還有暗嘲,想起來?想起兵符來嗎?
“遲歌,你失憶之後,丫頭沒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