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天成之所以出名,是因為他是專注治犀的大師,很少雕刻其他物件。至於方弘齋,一方面他是北方唯一的治犀大師,另一方面因為是個僧人,身份有特殊性。所以這兩人名氣最大。”秦老讚許地點點頭,畢竟犀角類古玩的認知度相對不高,毛逐能說出這兩人來,已經很難得了。
“其實就明末清初的治犀技藝而言,江南一帶的多名大師,水平不相伯仲,除了蘇州的鮑天成,還有南京周文樞,常州蔣烈卿,無錫尤直生······”秦老接著說道。
“那這個落款的‘直生’,就是您剛才說的尤直生?”唐易立即問道。
“沒錯。尤侃,字直生,明末清初犀角象牙玉石雕刻名家。要說誰是治犀第一,我覺得他也算是一個候選人。為什麼呢?第一,他有開創性舉動,犀角雕染色的工藝就是他發明的;第二,在拍賣會上,他的得意之作往往拍出高價。”發現了這麼一件寶貝,秦老顯然興致很高,他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
“尤侃的犀角作品,被當時的人稱為尤犀杯。但是尤侃之所以不如‘南鮑北方’出名,是因為流傳下來的關於他的文獻太少了,僅有寥寥數語。但他在這種情況下又能被稱為大師,純粹是因為傳世的藝術精品打動了世人!”
“而關於鮑天成,流傳下來的文獻相對多一些,比如明人張岱《陶庵夢憶》中有云:吳中絕技,陸子岡治玉,鮑天成治犀······俱上下百年,保無敵手。這直接給鮑天成定了性。但是,這只是張岱自己的看法。當然了,鮑天成的治犀水準是極高的,但是我覺得,最起碼尤侃不輸於他。誰是治犀第一?恐怕答案莫衷一是,見仁見智。”
秦老的這一番話,說得唐易和毛逐頻頻點頭。正所謂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這些經過實踐和思考之後濃縮的精華性論斷,又結合實物講解,讓兩人對犀角藝術品的認知,不知不覺提升了一個檔次。
“啊!”毛逐彷彿突然反應過來,猛地喊了一聲,又看著唐易說道,“你這下空手套白狼,賺大發了!”
“我也沒想到,居然會是這麼一件工料俱佳的頂級藝術品,不過你這個‘空手套白狼’也太難聽了,我還花了800塊錢呢!”唐易皺了皺眉說道。
“800塊?”秦老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了。
第37章 翡翠公盤
“你竟然用了連萬分之一都不到的價格撿漏,在今時今日,簡直就是天方夜譚!”秦老嘆道。他一生痴迷古玩,應該說撿過的漏也算不少了,但是很多是因為時代原因造就,比如上個世紀80年代,有時候道光的官窯都只是個搭頭而已,而現在全民收藏的熱潮湧動,這樣入手一件古代藝術珍品,簡直就不叫撿漏,而是天上掉漏!
“犀角杯的行情,一是看作者,二是看題材,風雅意境的題材,好彩頭的題材,就容易拍出高價。比如同樣是尤侃,一件普通題材的犀角杯,可能只有三五百萬的價兒;但是,在江南的一場大型拍賣會上,尤侃的一件寓意登科奪魁的犀角杯精品,拍出了1200多萬。你這件要是上拍,恐怕超過千萬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兒。”秦老看著唐易說道,“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你了。”
“嘿嘿,我就是運氣好。不過現在閣寶多資金還算充足,我短時間內不打算出手這件尤犀杯了,還是放在店裡鎮店比較好。”唐易撓了撓頭。
“嗯,你這個想法不錯,急功近利本來也是行裡的大忌。”秦老讚許地點了點頭,而後又像想起什麼來似的,“我看你今天不舒服,早點兒回去休息吧,我讓司機送送你。”
“不用了秦老,我現在沒事了,我和毛逐自己回去就行。”唐易連忙道。
“別客氣,我留下還有點兒事兒,他回頭再來接我就行。”秦老擺擺手。
唐易也就沒有再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