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是何方神聖,更好奇兩人提到的驢肉,不知天亮後,等待自己的又將是何等的奇遇。
第二天,這黃員外便挑了七八個身強力壯,粗通武藝的家丁做為隨行,早早到了三全居候著。直到了近午時分,才看到一頂兩抬青頂小轎從遠處緩行而來,到了門口,但見一個黑衣打扮的人遞上名帖,說是奉主人命,有請黃員外赴宴。這員外上了小轎,那七八個家丁前呼後擁的跟在後邊,熱熱鬧鬧地上了路,一行隨著那黑衣人東拐西繞,也不知到了哪裡。忽然轎伕停下了腳步,就聽那黑衣人道:“黃老爺請下轎。”黃員外雙腳著地,舒展舒展手腳,但見眼前好一座氣派大宅,暗青色圍牆高高聳立,圍牆前整整齊齊再重著槐樹和柳樹,鬱鬱蔥蔥中可隱約望見高樓廣廈。門前立一對碩大的漢白玉獅子。沿著青石臺階看上去,便可見高高的石條門檻兒和黑漆大門,門上釘兩個金燦燦獸頭門環。
那黑衣人朝黃員外打個恭:“諸位稍等,待小人通報家主。”便上了臺階,來到門前,扣了扣門環,半晌那大門才開了個小縫,見那黑衣人閃入門內不見了。又等了一會兒,兩扇大門突然吱吱嘎嘎完全大開,裡面迎出一隊人來,青一色黑衣打扮,為首的,穿著雪白織錦圓領袍的少年,正是那日的阿寶。這阿寶寒暄客氣一番,便引黃員外一行傳過前廳,往後院走去。
一路行來,但見這宅內雕樑畫棟,閣殿飛虹。丫鬟僕婦,往來穿梭。黃員外也算是見過世面的,可此時竟目瞪口呆,心下暗想,那皇帝的宮殿也不過如此吧。
穿過山廊,眼前出現一座精巧別緻的小閣,旁有假山,山上飛瀑。那阿寶笑笑道:“此處名涑玉,主人和夫人閣上設宴,只等員外,請。”便穿過閣後的翠竹,不見了蹤影。黃員外命家丁在閣下等著,壯了壯膽,上了閣來,見雕花紅木桌上酒菜齊全,昨日見到的男子悠閒地坐在一旁。見黃員外到,忙起身問候。剛剛坐下,見一個粉衫小丫鬟捧了一個青瓷大蓋碗,放在黃員外面前,才開啟碗蓋,一股異香就撲鼻而來,但見碗裡碼著切好的肉塊,色澤竟如暗紅色水晶。那男子指指碗中肉塊道:“賤內從昨夜起,滷了這肉幾個時辰,員外賞臉嚐嚐。”黃員外夾了一箸,放入口中。只見他瞪大雙眼,連連點頭,半晌才說出話來:“這果真是驢肉?”
男子哈哈一笑;“地地道道的驢肉。這是內子家傳的手藝,喚作兩道驢。”黃員外連吃幾箸,真是美味。自家的三全驢的確比不過,心下不由暗暗盤算,好生奇怪的名字,不知這什麼兩道驢的如何烹製?如果自家館子能做這等美味……。抬眼看看那男子,那人正微微笑著打量他,似乎看透了黃員外的心思。
“哎呀,失禮失禮,只顧貪嘴,這半天了,竟忘了先詢問貴人尊姓大名”黃員外心虛打圓場。
“鄙人姓莫,名言,號訥生”男子淡淡答道。
“這兩道驢非人間之味,……”黃員外心下琢磨,該如何打聽這兩道驢的做法,乾脆單刀直入“想必這烹製方法十分複雜,不知是否可以透露一二?”
那莫生呵呵笑起來,“不復雜,不復雜,兩道,兩道工序:先殺之,後烹之,遠遠比不上黃員外的三全驢,不過莫某人倒是有個疑惑,黃員外的三全驢的做法和那澆驢肉到底有何不同啊?”
一句話,讓黃員外變了臉色。卻原來何為澆驢肉?就是將那選好的驢子洗刷乾淨,用傢什固定了四蹄,那驢兒便動彈不得,然後活活剝開一塊驢皮,露出血淋淋的新鮮嫩肉來,再用沸騰的上好老湯一勺勺澆在這剝皮的嫩肉上,可憐那活驢兒聲聲慘叫,直到肉熟骨現,再割下燙好的驢肉裝盤上桌。是殘忍之極的吃法。
“不知員外是用何方法啞了驢兒的口?你在後院澆驢,前廳竟聽不到半點聲息?”莫生依舊笑眯眯的看著黃員外。
“毀……毀去聲帶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