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有著不容彎折的堅忍,如一抹青松,如一枝特立,如冬雪中煢煢孑立的枝木頂著冰冷薄天依舊微笑瑩然。
“咦,璃王妃,你怎麼不坐,你這樣站著,不累嗎?”開口的是柳氏的妹妹,嫁為御史的御史夫人柳老夫人的媳婦,柳眉細眼,與柳氏頗為相似,只是不知怎麼的,神態間倒是比柳氏多了幾分一眼可見的刻薄之態,想來在柳老夫人眼睛下怎麼會有好日子過,只是好沒學著,這刻薄倒是撿了個十成十。
聞言,冷言諾微微一笑,“本來,參加家中宴會,也算是和樂融融,不分身份,言諾作為外孫女,一位晚輩,理應有席之位當萬分慶幸,但是今次場面如此熱鬧,各位位階的夫人小姐都在,言諾即已身為璃王妃又怎可忘了身份,胡亂坐位,豈不是讓各位夫人笑話。”冷言諾字字怡然,不卑不吭,說話間還不忘看向柳氏所坐之位,言下之意,我不忘了自己的身份,而你們呢,柳氏一介丞相夫人竟可僭越至此?
柳老夫人聞言,遂看了眼一旁的柳氏與冷言雪,難怪自己這個聰明的女兒也栽了跟頭,這哪裡懦弱溫順了,句句提高自己,戳中要點,又恰如其分的深得眾人好感。
接受到柳老夫人的目光,柳氏溫然一笑,沒有多言,卻在看向冷言諾時目光終於露出那隱在眼底的尖銳。
冷言雪則是極為乖巧的喝著茶,倒讓柳老夫人覺得,自己這個孫女真是如仙脫塵比起這個會耍心計的冷言諾當真好太多。
柳老夫人居高位慣了,在自個府裡就是一幅我之出言,眾人必聽之,耍心眼,鬥嘴皮子那是萬萬上不得檯面的活兒。
遂柳老夫人看向冷言諾的目光冷了那麼一分,“今次參加宴會人眾多,老太太我一心想著冷言諾亦是孫女,倒是真忘了這一層,來人啊,在言雪旁邊加個位置。”
在言雪旁邊加個位置,這不是變相的抽打她,縱然你是璃王妃又如何,還不是個上不得檯面的庶女,讓你坐嫡姐旁邊也是看得起你了。
位置搬上來了,可是冷言諾卻依舊沒坐。
柳老夫人這下子面色有些難看了,這冷言諾這麼不給面子,遂開口的語氣也似結了霜,“璃王妃不過出嫁些許日,這架子卻越發的大了,連我這外祖母怕是都不放在眼裡了。”言罷,手中茶盞往桌上一擱,力道重了許多。
一聲聲響,那不滿化為實質棄斥在花園裡,滿花園的人都看著這一幕,有為冷言諾擔憂的,有覺得她不識臉色的,有覺得她高傲的,有覺得她恃寵而驕的。
但是她們卻下意識的忘了,面前這個是璃王妃,是璃王十里錦紅鋪就而親自迎娶的王妃,璃王縱然命不長世,她也是親王,當今最年輕的皇室宗脈。
聞聽那震懾之響,冷言諾面色不喜不怒,毫不驚慌無措,只是悠悠道,“外祖母錯怪了,不是冷言諾端王妃的駕子,而是言諾既已身為璃王妃,卻坐在大姐姐旁邊,大姐姐雖是丞相府嫡女,可是……本妃這是怕折了大姐姐壽呢?到時王爺怕是要怪我的。”說到最後,冷言諾語氣裡竟露出些女兒家的嬌憨。
冷言雪這時才抬起頭看著冷言諾,那個連自己一向最敬重的謀策之深的二哥都敗於她手的冷言諾,似乎這時才真的看清她,那二十大板,這輩子她永生難忘,那不是二十大板的痛,而是永生難忘的恥辱,要洗去這恪映心間的深痕,唯只有將她徹底踩入泥裡,輾壓,折磨,撕碎,思及些,冷言雪落在雙腿上的纖纖細手不自覺的將手中絲帕絞在一起,彷彿下一刻就要碎飛。
然而,顧全大局的柳氏老夫人必竟薑還是老的辣,手輕輕一揮,“罷了,來人將位置移到我的旁邊吧。”語氣神情已是不滿。
而冷言諾卻又開口了,“搬來搬去甚是麻煩,既然老夫人如此想本妃坐在下首,那本妃尊崇孝義怎可拂了老夫人的意呢,不過區區位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