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都無法再以此來橫加指責,即便幾個月前百官參劾秦天德的侵吞戶部官銀之罪,以及金兵集結不攻之惑,眼下都沒人敢提起,誰敢在秦天德風頭最盛的時候提及此事?而且趙昚擺明了是和秦天德達成了某種協議,現在在支援秦天德,更重要的是不少官員眼下面臨著極為重要的問題,他們的性命岌岌可危!
官員貪墨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事情,以七品縣令為例,他若是貪墨了十萬兩,最少要想頂頭上司繳納五萬兩,這就是所謂行賄受賄,也是七品縣令的保護傘。
這並不是簡單的層級關係,這其中涉及的層級可謂密密麻麻,要不然自古至今每次貪汙事犯一挖都是一大串,朝中不少官員都是一些地方官員的保護傘,地方官員所貪都有不少流入他們的腰包,而範同則是最大的保護傘,也是貪汙的最大源頭。
“咳,下官恭喜國師回朝,下官之前多要冒犯,還望國師見諒。”範同決定要做些什麼了,若是此次真要七千官吏人頭落地,很有可能他就在那七千人之內。
秦天德笑呵呵的搖了搖頭,彷彿完全忘記了之前的事情,可是他的笑容看在範同的眼裡,那就是催命的符咒。
“大人,咱們都是替陛下效命的,還望大人海涵。相信國師回朝後,金人必定畏於國師威名,不戰自退。”不著痕跡很是自然的走到秦天德面前,範同深作一揖,同時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說了一句。
秦天德頓時身形輕顫,雙眼一凝。
範同的話他明白了。宋朝臣子對皇帝的稱呼一般都是“官家”,這是自太祖登基之後的慣例,而“陛下”這種稱呼一般則是在金國,面對金國臣子對金國皇帝才會用這種稱呼。
而且範同還用金兵將要退兵一事來作為佐證,證明他不但投靠了金國,還知道了秦天德跟完顏亮之間的關係,更是知道此番金兵作勢南侵,乃是出自秦天德的請求!
你這老東西什麼時候投靠了金國?你是想威脅老子麼?老不死的,看來你是真的嫌命長了!
第四五四章 秦天德的汙衊
“範相所言不虛,金兵十有**會退,本國師去年剛能夠斬殺了金國使節烏延蒲斜也,如今也不怕再多少幾個,你說是不是。”秦天德皮笑肉不笑的拍了拍範同的肩膀。
感受到肩頭傳來的力度,範同心中顫了一下。在他看來秦天德是屬於那種多智而近妖的人,但與古往今來的大智慧者不同,秦天德的智計多屬於小聰明,可偏是這種小聰明加上狠辣無雙的手段,趨近於瘋狂,可謂近妖。
他不認為自己是在威脅秦天德,而是想要跟秦天德來好關係,希望能夠以此來使得秦天德放過他一馬,可很明顯秦天德誤會他是在威脅,因此毫不猶豫的放出了狠話。
他很懷疑即便他將秦天德與金國之間的勾結合盤托出也起不到魚死網破的效果,只會使得自己死在秦天德手中。
退後了一步,範同臉上陪著訕訕的笑容,再次說道:“那時自然,朝廷有國師做主,自然不懼蠻夷宵小。不過如今朝廷正值多事之秋,若是國師大人再次舉起屠刀,使得各地官員人人自危,朝廷恐怕會經受不起這番動盪。”
“範相錯了。”秦天德向前邁了一步,繼續用力拍打著範同的肩膀,“朝廷從來都是官家做主,何時輪到過我們這些臣子做主?這可是大逆不道之言,範相今後需慎言才是。”
“是是,下官知錯了。”
“至於你說的各地官吏人人自危,可能會引起動盪,本國師不以為然,大不了明年增加一屆春闈,反正我大宋讀書人眾多,才俊比比皆是,你說是麼?”
秦天德和範同的對話,沒有人打擾。趙昚是在默默關注著秦天德如何敲打範同,他需要從裡面觀摩出一些適合他這個皇帝施展的手段;趙鼎張浚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