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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沉穩的腳步聲從小耳房的門洞那邊傳過來的時候,佳期和亦函的動作同時一頓,兩人很快的對視一眼,趕緊屏息靜氣的坐好站好。
“衛良見過少奶奶。”醇厚的男中音從屏風那一側傳了過來,佳期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了衛良那張中年美大叔的臉。但這情況她要怎麼接下句?
“那個,衛良總管事不必多禮。”跟亦函求救,那死丫頭居然眨眨眼搖頭表示不知道,佳期只好按照之前去請安的官方制式答案應對。
但佳期話音剛落,她立即覺得有兩道視線直直透過屏風鎖定在了她身上,讓她不由得生生打了個寒顫,可心中又沒來由的一痛一酸,豆大的淚珠立即滾滾而下。
“少奶奶,您怎麼哭了?”亦函被她哭的悽慘駭了一跳,手忙腳亂的從袖中拉出巾子給她拭淚,一邊用口型問她怎麼了。
佳期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覺得心裡像突然破了一個洞,無數的心酸和悲痛不停從那個洞裡往外湧,無處可宣洩,只好化為淚雨紛飛。(……嘔,自己被自己的造作給雷了)
“涯見過佳期……少奶奶。”如冰珠落在玉盤上摔碎的冷冽聲音,佳期二字像是在他的嘴裡咀嚼了一下才吐出來,佳期初聞這聲音就覺得無比熟悉,好像已經聽過千百遍了一樣,可是無論她如何搜尋枯腸,她也想不起在哪裡何時聽過這麼一個聲音。而再想的深了,佳期只覺得胸口像是被千噸巨石猛地砸了一下,“噗”的就噴出了一大口的血,然後她兩眼一抹黑,就這麼直直的暈倒了下去。
“少奶奶!”亦函手疾眼快的一把攔腰抱住了佳期,這才避免了她的後腦勺磕上榻沿,但還不待她有下一步動作,她就覺得眼前一花,一道黑影閃過,然後她手上一鬆一空,佳期就已經不見人了。
“呃……”亦函還維持著之前的動作回不過神,小棠倒是氣急敗壞的拉開屏風的一側跑了進來:“涯大夫!這,這可是我家少奶奶……”
小棠的話尾結束在那位涯大夫緊盯著她看的凜冽視線中,那雙如黑曜石般閃動著無機質光澤的眼睛根本不像是一個人的眼睛,太黑太幽深,絲毫看不出一個人該有的感情。
就那麼一眼,小棠像是中了美杜莎的詛咒變成了石頭人,一動也不能動,話到了嘴邊也說不出來,全身只有冷汗在不停的湧出。
涯大夫復又低下頭去看著他懷裡的佳期了,他披散在肩上的長髮適時的滑下擋去了他臉上所有的表情。回過神來的亦函趕緊站好想上前接過他懷中的佳期,但是她的腳只伸出去半步就再也一定不能動了,她瞠目結舌的看著自己僵在半空的腳,又扭頭看了看同樣僵在當地的小棠,這,這到底怎麼回事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鬼、打、牆?(默……亦函你還真是讓人無語啊。)
涯,也就是本位面女閻君殿下綿綿手下第一戰將鴉,在來到上界的第一時間就找到了衛家自薦為大夫,接待他的就是衛良總管事。兩人只略略交談了數句,衛良就將他引薦給了衛銘。而衛銘在將衛央的病情大致說了一遍以後,鴉立即給出了一整套聽起來很是行之有效的治療方案,而且還保證一年內肯定讓衛央斷了病根活蹦亂跳。
本來,若是別的一些江湖術士自己跑上門來這麼大言不慚,不用說還能見到衛銘了,只衛良就將他們逐出去了。不過這個自稱為涯的年輕男子看起來非常的不一樣,從他的談吐和自身散發出的那種氣質,衛良、衛銘這對閱人無數可謂已是火眼金睛的主僕都直覺的相信此人定會說到做到——他那種強勢到無與倫比的氣勢無論他如何收斂都無法徹底掩飾,尤其是他那雙眼睛,讓人看到就不由得想臣服,
“吾兒此病可治癒否?”
“然。”
“一年後可斷病根?”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