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期正在指揮幾個小丫頭裝喜果,什麼花生蓮子紅棗桂圓的,還有好些從中秋時節就存起來的又圓又大的石榴,統統放進用七彩絲線繡著精緻圖案的錦袋裡,就等著等下出門的時候當喜糖給來賓。她聽到端端的問題嘆了口氣,這都忙成啥樣子了,怎麼還來問這種沒營養的問題:“這事兒我都提醒多少回了,是正氣廳!還有啊,怎麼能是赫連家接親的人到了以後才搬呢?迷花小姐的嫁妝那麼多,不現在搬過去,呆會兒天亮前能看完出門嗎?快去叫人來啊!”
端端吐了吐舌頭應了聲“是”轉身就要跑,佳期又想起了什麼趕緊叫住她:“等等,呆會兒搬嫁妝的時候多安排幾個知根知底的丫環在旁邊看著,還有就是嫁妝搬到正氣廳以後一定要派人把守著,這些東西若是少一樣都是了不得的大事!用點心思去辦。啊,叫完他們搬嫁妝以後,你趕緊去看看七葉、小陵子她們把開面湯果(某綿註解:新娘在開臉以後,女方要請客人吃的一種喜慶麵食)煮好了沒有?若是煮好了就趕緊送到前邊去請諸位吃些。”
“知道了,我這就去辦。”端端笑嘻嘻的答了一句,接過打簾丫環遞過來的雪衣匆匆穿上就跑了出去。
佳期扭頭想再點點看裝喜果地喜袋夠不夠。背後又傳來一個女子地招呼:“佳期……”
“幹什……”佳期忙地暈頭轉向。還以為是端端又忘了什麼回頭來問她。所以根本沒注意到這稱呼都不一樣了。還是一臉不耐煩地樣子就轉過了頭去。卻現原來叫她地是許久沒見地三小姐陌花。“呃。陌花小姐。”
佳期尷尬地抓了抓頭。她其實在心底還因為亦函地事情沒有原諒陌花。可偏偏她們又共享著一個天大地秘密。這種無法言喻地彆扭和尷尬讓她驀地看到陌花時都不知道該作何表情了。
陌花卻不以為意地笑笑。走上前拿起一個裝好地喜袋看了看。然後低聲向佳期道謝:“以前地事情多謝你了。”
佳期聞言微微一愣。這時才找到機會仔細地打量了陌花一番。只見陌花比之以前更多了成熟。那些張揚到刺目地光芒統統收斂了起來。現在地她。看起來更是別有一種成長蛻變後地內斂之美。只是她地眉眼間總是帶著幾分輕愁。看著
笑容也有一點苦澀地意味。
雖然心裡還是有著疙瘩,但佳期就是見不得女人一臉欲語還休的樣子,所以她趕緊遣了面前還在做活的三個小丫環去忙別的,她則拉過陌花走到更裡側去輕聲問道:“是不是生什麼事了?孩子……孩子還好嗎?”其實佳期是想問孩子還在嗎?但話到了嘴邊,轉念一想若孩子不在了,陌花也早就回來了,所以她才馬上改了口。
提到孩子,陌花又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她輕輕點了點頭:“嗯,挺好的,是個很健康的男孩……”可她話沒有說完,臉上的神色就一黯,她長長的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下去。
佳期從她的表情猜到了一些端倪,她小心翼翼的揣測著問:“是不是孩子有什麼問題?”畢竟是近親那啥生下來的孩子,按照現代遺傳學的角度來說,孩子有缺陷的機率那是一個非常的高。
陌花聽佳期這麼一問,淚水立即瀰漫了雙眼,她側過臉去用巾子沾了沾眼角才轉回來強笑道:“是啊,孩子剛出生的時候就已經不太對勁了,不知道吃奶,眼神也常常渙散著不看人,怎麼逗他叫他都沒反應,現在隨著年歲漸長,都快兩歲的孩子了,卻還連站都站不穩,話也是怎麼教都不曉得說。我偷偷帶著他去看了大夫,大夫說,他恐怕是個痴兒。”
陌花說出那兩個字,終於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佳期無奈的看著她噴淚,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好,呆立了片刻才上前一步拍了拍她的手吶吶道:“沒關係了,即使是個痴兒,但是你要是用心教育他,那麼他以後還是會成為一個孝子的。再說一般痴兒的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