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獨立白衫飄飄,兀立在暮色中,顯得又灑脫又風流,他只朝祁老二微微點頭,笑道:
“祁老二,難為你了!”
祁老二諂媚地笑道:“哪裡,哪裡,能為任公子效犬馬之勞,才是小的幾世修來的福分呢!”
車簾一掀,一個嬌滴滴的中年婦人扭了出來:“任公子,我幫你辦成了這件事,你該怎麼謝我呢?”
任獨立略帶嫌惡地道:“祁夫人,你和祁老二今後就是我任獨立的貴客,無論何時來此,任某都將十分歡迎!”
他後退幾步,喝道:“羊得利!”
一箇中年僕人跑了過來:“公子有何吩咐?”
任獨立冷冷道:“你將車趕回家去,叫小環出來,好好招待車裡的姐姐!”
羊得利喏喏連聲,爬到車座上,大鞭一揮,馬車起動了。
祁老二雖還是在笑,但笑得已很勉強,中年婦人臉色也有點不太好看。他們失去了將大車趕進任府的榮耀,自然十分遺憾中夾著些許不滿。
但他們絕對不敢將這種不滿表示出來。因為他們只不過是走狗,走狗又怎敢對主人狂吠呢?
任獨立微笑道:“沒你們的事了,請回吧,我知道現在讓你們趕回去有點太晚了,路也不太好走,但你們留在這裡很不安全。”
祁老二連連點點頭:“是是、是!”腳步卻沒移動。
任獨立緩緩摸出一張銀票,舉起,微笑著鬆開手指,銀票就飄了起來,被晚風吹著,悠悠盪盪的。
祁老二眼睛一下亮了。
其實他要的並不是銀票,而是任獨立對他的重用和重視,但既然任獨立只准備用金錢來“犒賞”他,他就不得不顯出猴急驚喜的表情。
這就是走狗們的悲哀。
燕雙飛的心已經空了,什麼都沒有了。
車裡是不是軟玉?是不是?
他真想馬上就破窗而出,衝過去,趕上那駕駛遠的馬車,看一看車裡是不是軟玉。
但他沒有動。
他的拳頭已攥得緊緊的,攥得他渾身顫抖,他也還是沒有動。
這是任獨立的詭計,一定是,及便他衝過去,發現車裡沒有軟玉,他也絕對不會放心的。任獨立這麼做,目的就是想讓他猜疑,讓他以為軟玉在任獨立手中,讓他焦燥,讓他無法休息,自然就無法在明天的決鬥中獲勝。
可祁老二夫婦都在眼前,燕雙飛又怎能不認為軟玉的性命已在任獨立掌握之中呢?
他該怎麼辦?
馬車已拐過街角,消失了,祁老二夫婦千恩萬謝地走開了,任獨立連看都沒朝他視窗方向看,徐徐邁步,沿馬車駛過的路走去。
燕雙飛僵立窗前,等待著黑夜降臨。
羅敷聽說過,燕雙飛有一個鐘情的女孩子,名字叫做軟玉,一個聽起來就讓人感到動情的名字。
任獨立這麼做,目的自然十分明確,手段也十分陰狠,這些都不讓羅敷吃驚和欽佩。
她對燕雙飛毫無舉動感到吃驚,對燕雙飛的忍耐力十分欽佩。
她現在忽然有些懷疑起來了——任獨立到底想幹什麼?
任獨立把她請來,似乎是要討好她,向她證實燕雙飛有震天弓,告訴她燕雙飛就是兇手。
=奇=可任獨立居然以身犯險,要透過和燕雙飛的決鬥使她相信,震天弓在燕雙飛手中。
=書=如果燕雙飛真的有震天弓,微雨金針的速度一定非常非常快,決鬥的結果十分明瞭——
=網=任獨立必死無疑。
世上有誰願意去幹必死無疑的事情?
任獨立這麼幹,是因為什麼?因為他是個痴情種子、因為他愛她嗎?
羅敷搖頭。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