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安靜,皎潔的月光透過落地窗無聲的照射到枕邊,沒有人回答她。何欣一動不動的保持這個姿勢躺著,良久,慢慢的撥出一口氣。
“不管什麼原因讓我來到這個世界,不會再讓你無聲無息死一次的,瑪格麗特,我發誓。”
像是說給自己聽,又像是在慰藉冥冥之中那個還未完全消散的靈魂,何欣說完這句話後,原本煩躁不安的情緒慢慢穩定下來,平靜的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這一覺是她來到這裡之後睡得最好的一次,沒有噩夢沒有神經質的忽然驚醒,一直睡到正午時分她才醒過來。懶洋洋的拉響床頭的鈴叫來侍女,換上晨袍梳洗完畢。中間她的女官羅莉莎進來了好幾次,見她不發一言,也不敢說什麼,只是默默遞上一疊名片,說有很多人等著求見。何欣隨便的翻弄了幾下,慢悠悠的吃完了早餐,這才離開臥室走到樓下的起居室。裡面已經坐滿了人,教士,帶勳章穿長靴的貴族,佩劍的騎士,見到她進來全部都站起身來行禮。換成昨天,何欣肯定是戰戰兢兢,但是現在,她很坦然的隨便點點頭,繞過他們來到辦公桌後坐下,漫不經心的玩弄著那隻鵝毛筆。
她想明白了,沒必要誠惶誠恐,現在她就是公主,而且是一個手握實權的公主,就算有人發覺公主不對勁,又有誰敢上來質疑她的身份。除了自己沒人會相信借屍還魂這樣荒謬的事情。即使是里昂,不也只是懷疑她腦子糊塗了嗎。
——要是真有人敢上來試探她,只要讓那個人閉嘴不就完了。
看吧,她沒向那些人問好也沒有回禮,大刺刺的坐下,有誰提出異議了嗎?他們都覺得理所當然,因為這是瑪格麗特公主,她有這個本錢大耍公主派頭。也許,在他們眼中看到的根本不是瑪格麗特這個人,他們只看見了一座樞機主教的三重冠冕,騎士團的軍權,也許還有那張很美麗的臉蛋,再沒有其他。
她真傻,為什麼早點沒能想通這一點。
微笑著,何欣的目光在那些規規矩矩站著貴族老爺們的臉上掃過一圈,沒人敢和她對視:“諸位,急匆匆的跑到這裡來,該不會只是想向我問一聲午安吧。”
“尊敬的主教閣下。”一個肚子大得像懷孕的紅衣教士費力的從人群中擠出來,“您忠誠的僕人們都在等候您的指示,關於皇帝陛下的婚事。。。。。。。”
“哦,陛下的婚事不是早就定了嗎?西德威爾德的艾玲公主,端莊大方,年齡和陛下也相當,再好不過。”何欣和藹可親的說。
紅衣教士費力的嚥下一口唾液:“是的,然而。。。。。。”
何欣向後一靠,把手放在扶手椅的把手上,從鼻子裡嗯了一聲以示詢問。紅衣教士開始冒冷汗,吶吶不敢說話。眼睛往後瞟,示意其他人快來幫腔。半天才有一個白鬍子老頭踏上前一步,吞吞吐吐的說:“尊敬的殿下,您為了帝國的繁榮和陛下的幸福,向來盡心竭力。可是陛下他。。。。。。。似乎不太能理解您的這番好意。今天上午,法皇朱利安三世的侄女拉克西斯公主已經奉陛下邀請從她的封地來到帝都。。。。。。”
“哦?動作還挺快。”何欣不動聲色的轉動著手裡的筆,“陛下向她求婚了?”
“似乎還沒有。”
“求不求婚有什麼關係,沒有殿下在婚書上簽字,就算他們生了孩子也是私生子。”一直坐在旁邊椅子上玩弄手杖的德利亞特侯爵突然開口說,“我倒想看看,尊敬的陛下準備怎麼讓您答應這件婚事。”
何欣沉吟片刻,轉頭向恭恭敬敬站著的卡蘭索伯爵,微笑著問:“親愛的阿爾弗雷德,您對這件事有何看法?”
此言一出,下面一陣小小的騷動,都覺得公主最近似乎把青睞轉移到了卡蘭索伯爵身上,看來他要交好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