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嗎?你們看似什麼事都要經過朕的同意,其實心中早已有了主意。自作聰明,你不來煩朕,朕也懶得理你,你既然問了,那朕就來拿主意。威武伯夫人品秩低?低了那就欽封一品誥命!她沒有子嗣?好,這句話朕也給你寄下,威武伯夫人一俟有孕在身,朕就辦你個欺君之罪!”
鴻臚官面如土色,連連磕頭道:“是是是,臣依了皇上,可是人選……太皇太后和太后已經定下,再做刪減恐若不得宜,莫如……莫如臣再挑選一位三品誥命夫人,與威武伯夫人一同入宮,改四誥命為六誥命,皇上以為如何?”
正德這才轉怒為喜,晲了他一眼,得意地道:“算你機靈,傳旨去吧。”
鴻臚官聽了如蒙大赦,給皇上請幾個女嘉賓都差點兒請掉了自己腦袋,他哪裡還敢聒噪,急忙爬起來一溜煙兒滾到司禮監著人傳旨去了。
楊凌好不容易對八個春情勃發的美麗宮婦交待完了幾十條跟皇帝上床的規矩,退出殿來從懷裡抽出小紙條來看了看,現在需要他做的只剩三日後迎接一位皇后、兩位皇妃入宮了。
楊凌看罷不禁長長出了口氣,這幾日需要準備的禮儀太多,有時忙到很晚,就在朝房裡湊合一宿,已經兩天沒有回家了,如今總算告一段落了。
他先去了乾清宮,聽說正德皇帝正在御花園親自指揮佈置彩燈,忙趁機離開皇宮,他也沒有坐轎,只騎了匹快馬,帶著四名貼身侍衛趕回西郊。
一進了威武伯府,就見府中張燈結綵,到處洋溢著喜氣。
如今已過了弘治帝的三九守孝期,三進院兒的門楣都繫了紅綾,收拾地煥然一新,滿院鮮花中蝴蝶翩翩起舞,瞧得人心情舒暢。
楊凌見了奇怪,向迎上來的老管家問道:“高管家,怎麼皇上大婚,咱家也要佈置成這副模樣麼?普天同慶不成?”
高管家失笑道:“老爺可是宮裡太過忙碌了,竟忘了自己的大事?您怎麼忘了皇上大婚之日就是您的喜日子呢,要說著呢,這可是皇上賜的喜事,雖說不是大夫人過門的時候,可是這兩位小夫人過門也不能馬虎,所以夫人早早就吩咐準備了。”
“哦!”楊凌一下子停住了腳步,這兩日忙忙碌碌,真地把自己的事忘了。玉堂春、雪裡梅,過門兒?要做自己媳婦兒了?
明媚的陽光下,映入眼簾的是滿園繽紛,鼻中所嗅盡是淡淡幽香,楊凌一時間百感交集,倏地想起第一次與她們相遇的情形。那時自己何曾對她們動過一絲感情,原只是萍水相逢的過客,誰知道忽然之間竟然變成了長相廝守的枕邊人。
恍惚間,他似乎又看到身穿花綢小襖、蔥綠色百褶裙的雪裡梅恨恨地從繡樓中走出來,俏臉凝雪地駁斥著嚴寬,還有隨著悠悠如洞簫般的一聲嘆息,倏然出現在樓閣內的玉堂春,素衣如雪、長髮逶迤,凝眸望時皓如一輪纖月。
還有……還有……還有那個聲音糯甜、嬌小俏皮地唐一仙……
想起如今生死未卜的唐一仙,楊凌的心情頓時黯然起來。唐一仙失蹤後錦衣衛和地方官府在他的拜託下著實下了大力氣搜尋過一陣兒,可是卻始終沒有找到。楊凌心中已九成認定她沒有死,可是……她為什麼始終沒有現身?
楊凌最擔心的就是她雖被救了,但是救她的人卻見色起意,將她拘禁起來。一介煢煢弱質的小女子又無從反抗,那是一種什麼結局?想起來他心中就極不痛快,所以一直小心翼翼地避免想到這件事,可是今日一句“兩位小夫人過門”,卻觸及了他心中痛處。
楊凌默默地擺了擺手,獨自走進內宅。韓幼娘、高文心四女和一身寡言少語的大嫂張氏正都圍在花斤中說笑,几案上擺了三件花團錦簇的女袍,頂翠玉金釵微微顫動的珠冠。
楊凌一進了門瞧見不禁奇道:“這是什麼?綴了許多珠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