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撲面,隨即腰間猛地一緊,有人一手攬住我向後退去。我驚愕的睜開眼,剎那間只見一隻白玉般的手生生擊在地上,頓時蕩起一片沖天塵埃。
我呆呆瞧著那一掌的餘力將大蟲震得半空跌下,地上自我二人起數步內划起一個整齊的圓弧,乾乾淨淨,只餘塵土,竟連石子落葉都被震開了。
“百萬。”曲徵一襲青衫翩然儒雅,低頭向我彎了嘴角:“你又胡鬧。”
☆、23長槍
生死轉變太快,我反而發起愣來,只覺眼前之人美得虛幻,不似真實。
“這難道便是傳說中的死前癔症?”我呆道:“想著誰便見了誰。”
曲徵忍不住笑出聲來,我又呆了呆,不顧那吊睛大蟲還在旁邊低聲怒吼,只是伸手捏了一把他的臉,細膩光潔,手感甚好。
……
“你……你不是在……”我霎時紅了臉:“怎麼會……非弓呢?”
曲徵不答,只是斂了笑容,淡淡瞧著那吊睛大蟲。我甚少瞧見他不笑的模樣,只見一雙眼如同浸了萬年冰雪,深暗幽冷,傲意卓然。
那大蟲被這一眼瞧得沒了聲息,大約也覺得眼前之人並不好惹,半晌竟緩緩的退了幾步,轉身衝進樹叢裡溜掉了。
我回過神,曲徵復又溫雅起來,只是勾起的唇畔有些蒼白,我摸著他腰間溼熱,心中不由一緊,他重傷還未癒合,原不該動用內力的。
“我見非弓送小娥姑娘回來,聽聞你還在山上,雖說他很快便去接你……”曲徵緩道:“但仍有些放心不下,便來看看。”
“非弓回來了?”我慌道:“可是我等了很久,一直沒……”
“大約是遇了旁的事情。”曲徵淡道,笑意斂了幾分:“這世上,能阻了他的人只怕不多。”
我瞧著曲徵的臉色不好,定是腰間傷口崩裂,而非弓亦不見蹤影讓人擔憂,不由得十分沮喪:“你不該來的……都怪我非要採這東西。”
曲徵握了我的手站起身來,伸手拂去我額間碎髮,溫言道:“你若為我採木血竭送了性命,那我才真的怪你。”
他望著我的一雙眼,竟有幾分柔情憐惜。霎時間我便覺心魂俱醉,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甚麼婚約,甚麼算計,不管這情意有幾分真假,只盼時光凝止,永生永世都被他這樣望著,便教我立刻死了都甘願。
於是接下來的時光很是盪漾。
曲徵施展輕功上山,再加上那一掌,恢復了半數的內力又耗得光了,是以摘了木血竭後,我便半是攙扶半是依偎的靠著他,眼前是宏偉山景壯麗黃昏,鼻間是曲徵的清淡髮香,心中很是平安喜樂,大約只嫌這下山的路不夠長遠。
然走到半山腰,我覺著曲徵身子愈發沉了,手下一摸,鮮血已滲透了外衫,不由得一陣心慌,便讓他坐在石臺前稍作休憩,忽然想起懷中揣著的木血竭,掏出來卻又犯了難:“這……這玩意怎麼用?”
曲徵只是微微抬眼,便淡淡說道:“研磨外敷。”
“你學過醫?”我有些驚奇,隨即又釋然了,這貨是曲狐狸,有甚是他不會的咩?
於是我在這周圍轉騰了數圈,撿了幾個石頭都覺得不理想,曲徵默了許久,終於還是問道:“你在作甚?”
“找石頭研磨啊。”我隨口答道:“別說話我很快就……”
“百萬,你過來。”
大約我對他這種叫小貓般的語氣甚沒抵抗力,所以想也沒想乖乖的便過去了。
“東西拿來。”
我繼續乖乖的將木血竭放在他手上。
曲徵沒有言語,隨手撿了片寬大的落葉,掰了一小塊木血竭放在手心,輕輕一握,細碎如沙的粉末便盡數落入那葉子中。
……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