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不捨得戴。前幾日瞧了蘇灼灼一根玉簪半挽烏髮的天人模樣,忽地便有些心嚮往之起來。
“姑娘好眼光,這桃花簪產自疆邊,玉質絕佳,又經江南師父巧手細琢,是敝店的上上品。”
我回神,便見掌櫃在旁搓著手,店中已無人,是以他才來招呼我了。
“那鴛鴦同心玉,與這簪子一起,要多少銀兩?”我試探的問道。
“嘖嘖,姑娘真真是個眼毒的。玉器不比金銀,買賣講究個緣字,我瞧著這兩樣物事與姑娘有緣,便只算你三十五兩銀子罷。”
我默默的吞了下口水,這次失了鏢那金錠子是不用肖想了,出門前反覆數過,壓上全部家底,加上鏢局給的盤纏與御臨風的那五兩,我也總共只有二十兩銀子。
掌櫃殷切的望著我,我默默的伸出兩個手指頭。
“三十二兩?姑娘,我這是小本買賣……”
我憂傷的搖了搖頭。
掌櫃先是不解,繼而一副悟了的神情:“二十兩?!姑娘你莫要開玩笑,單單那對鴛鴦同心玉,都不只二十兩啊!”
其實我心中亦覺得不太可能,往深裡想想,便微微嘆了口氣,將桃花簪放回了原處。罷罷罷,甚麼桃花簪梨花簪,那蘇灼灼是人美自然甚麼都美,我戴上這東西,不過是東施效顰,白白惹人笑話。
“掌櫃,那鴛鴦同心玉,二十兩賣我可好?”
掌櫃笑容僵了僵,神色古怪的望了我身後一眼,搓手道:“姑娘何必如此計較,我瞧這與你一起的公子,可不像那短了銀兩之人。”
我一怔,連忙轉過身去,便見一人衣衫賽雪,眸若黑潭,手中把玩著那支桃花簪,唇畔笑意翩然清雅,正是曲徵。
“你你你你你……”我紅了臉:“你跟蹤我麼!”
“只是路過,何來跟蹤之說。”曲徵悠然的走過來,將那桃花簪比了比,順手便簪在了我頭上,又掏出兩錠銀子置於櫃間,淡道:“勞煩掌櫃,將那同心玉包了,送至鎮中茶苑。”
掌櫃得了四十兩銀子,自然歡天喜地。我瞅著那銀子轉瞬便被收進了錢箱,幾次張了張嘴,終於氣餒,默默隨著曲徵出了店。
彼時光金褪去,一路燈火燃起,喧囂間有幾分隔世逍遙的氣息。我攥著懷中的銀子,隱隱有些難受,卻不知是為甚。曲徵早知我是廚子,這本就是個低賤的營生,我亦知他比我闊綽多了,自家夫君這般大方,應高興些才是。
想是這般想著,面上卻不由扁了嘴。曲徵頓了腳步,我一時不查,險些撞上他的背衫。
他伸出一隻修長的手,橫在我面前,掌心如皎月。
我後退兩步,穩了穩身子道:“作甚?”
曲徵轉過身來,一身白衣恍若謫仙,彎了嘴角道:“瞿門已送了賀禮,那鴛鴦同心玉,是你的賀禮。”
我怔了怔,忽然明白了他言下之意,頓時心頭不快散了大半,將那錢袋整個放了他手上,復又伸手去拔頭上的桃花簪,曲徵卻按住我手腕,溫言道:“這桃花簪,卻是我的賀禮。”
“賀甚麼……”我順口問道,恍然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我與他的婚約之禮。
他手指忒好看,這麼按在腕上,隔了衣衫仍覺得溫熱。我不自在的縮了縮手,覺得自己這般反應有些古怪,便咳了一聲,別開目光道:“那……那多謝了。”
曲徵淡淡一笑,不再多言。
落霞夜色正當美,各人心思卻不同。
晚上回了房間,我反覆思量,覺著過去這三年,我委實沒介意過佔了誰家的便宜,亦不覺得做廚子有甚麼不好,今日卻大為反常,不由得有些後悔,早知便讓曲徵付賬好了,非打腫臉充甚麼胖子。
我摸著那桃花簪,越看越是喜歡,又不禁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