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把他請立魏王武承嗣為太子的話又振聲說了一遍,沒等他說完,李昭德就哈哈大笑起來,武則天奇道:“李相因何發笑?”
李昭德拱手道:“陛下,臣聽王學士所言荒誕不經,故而發笑。”
武則天道:“哦?王慶之所言哪裡不妥?”
李昭德道:“陛下身為天子,當把萬代基業傳之子孫,豈有兒孫滿堂,卻以侄為嗣的道理?臣從不曾聽說過侄兒成為天子而能把姑母迎入太廟者!侄兒之於姑母,難道還親得過親生母子不成?”
王慶之氣極敗壞地道:“李相此言,下官不以為然,古語有云:‘神不歆非類,民不祀非族。’當今天子姓武,安能以李氏為皇嗣?”
李昭德懶得看他一眼,只對武則天道:“只有親生子孫的祭祀,祖先才能享用,陛下立子,則千秋萬歲之後配享太廟,繼承無窮;若是立侄,千秋萬歲之後,誰來為陛下祭祀血食呢?”
武則天聽了不禁默然,這樣為難的局面也只有她這女皇帝才會遇到,自古帝王沒有哪個人會遇到她這樣的問題,所以她也沒有成例可循。
她姓武,只有立武姓子嗣她的江山才能傳承下去,可她是女兒之身,她的親生兒子不可能姓武。然而不傳親生子孫,她死後以什麼身份配享太廟?亡者唯有親生子孫的祭祀,才能享用血食,如果江山不傳給自己的親生子孫,百年之後,她豈不是要做一個餓鬼?
王慶之一見皇帝被李昭德說得心動,“卟嗵”一聲就跪在地上,泣聲大呼道:“陛下,臣一心一意,全為陛下打算啊!李昭德對李唐念念不忘,包藏禍心,妖言惑上,陛下不可信他,陛下為武周之主,安能立嗣李氏!”
武則天默然良久,沉沉說道:“易儲之議,無稽無據,你不用再說了,退下吧!”
王慶之豁出去了!李昭德這位當朝宰相已經被他罵了,若是不能說服皇帝,武承嗣那裡必然也不滿意,到時候他還有活路麼?唯今之計,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王慶之把頭叩得鮮血淋漓,以死求請,堅不肯退,武則天見狀,不禁嘆了口氣,提筆寫下幾個字,著人用了玉璽,對周慶之道:“卿的忠心,朕知道了,這張印紙與你,以後想見朕時,持之出入無忌!去吧!”
王慶之一聽武則天鬆了口,也怕過猶不及,如今有了這張印紙,武承嗣那裡也算有了個交待,這才叩頭謝恩,捧了印紙,帶著一腦門的鮮血退了出去。
李昭德今天就是衝著王慶之來的,見他走了,便也向武則天告辭,自回中書辦公去了。
等他二人一走,武則天便臉色一沉,恨恨地一拍御案,道:“一個個的,都不想讓朕清靜!”
殿上侍候的宮娥太監們呼啦啦跪倒一片,齊聲道:“大家息怒!”
武則天怒道:“都滾起來吧,你們能替朕解得什麼煩惱?”
武則天把大袖一拂,轉眼看見楊帆,顏色才緩和了一些,問道:“楊卿不日就要成親了吧?”
楊帆硬著頭皮道:“是!承蒙陛下關懷,三日之後,就是……臣的婚期!”
“嗯!好,好啊!小蠻那孩子在朕身邊有幾年功夫了,這孩子是個好姑娘,你二人得以成就夫妻,朕是很滿意的,呵呵……”
武則天說著,臉上漸漸有了笑容,道:“還有三天就是你的婚期了,這樣的大喜事,你怎麼還在宮裡當值呢,攸宜忒也不會做人了。這樣吧,你這幾天就不要入宮做事了,安心回去籌備婚事,準備做你的新郎倌吧。”
楊帆不敢多看婉兒一眼,只是單膝點地,向武則天頓首道:“是!臣謝陛下恩典!”
武則天又對上官婉兒道:“婉兒啊,朕這一輩子,就指了這麼一樁婚事,你可得好生操辦著,不要有寒酸相,丟了朕的臉皮。”
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