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愛奴給他倒了杯熱水,沒好氣地道:“看你醉的,先喝點水,慢慢說。”
楊帆端起杯來咕咚咚就喝起來,天愛奴“呀”地一聲輕呼,嗔道:“還是燙的呢!”
楊帆這時還真感覺不出那水有多燙,喝完了把杯一放,擦擦嘴巴,就大著舌頭跟她解說起來。雖然聲音含糊,天愛奴倒是聽懂了,她聽了楊帆的話,把柳眉一揚,嫣然道:“我當什麼事兒呢,醉成這樣兒還非要跟我說,這有什麼難的,人家幫你就是了。”
“阿奴!”
楊帆雖然醉了,心中卻清醒,他知道天愛奴肯冒險犯難,肯如此幫忙,完全都是衝著他,酒後動真情,楊帆心情激盪之下,一把攥住了天愛奴的柔荑,把天愛奴駭得一跳,吃吃地道:“你……你要幹嘛……”
楊帆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好,最後只是重重地說道:“阿奴,謝謝你!”這幾句話,楊帆說得異常清晰,他已經醉了,天愛奴能夠感覺得到,他想說這句話時,用了多少心,多少力,才把字咬得如此清楚。
天愛奴的心裡暖洋洋的,只覺為他付出的一切都值得了。
楊帆說完這句話,就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道:“阿奴,你……早些回去歇……息吧,我也……碎啦……”
“我送你吧!”
天愛奴聽他口齒不清,心中好笑,起身就要過來扶他,卻見楊帆搖搖晃晃奔著她的床榻就去了,天愛奴失聲道:“二郎,那是我的……”
一言未了,楊帆已一頭栽到榻上,呼呼大睡起來。
天愛奴又好氣又好笑,站在那兒看看睡得跟死豬似的楊帆,輕輕跺跺腳。先去炭爐上提了壺沸水,走到牆邊。牆邊有一個矮木架,上邊有一個淘盆,天愛奴早已打了半盆冷水在裡邊,這時又續了些熱水。把毛巾投幹了。回到榻邊,用力把楊帆翻過來,細心地為他擦拭臉龐。
楊帆比起在洛陽時削瘦了許多,面板似乎也粗糙了些。可是一點也不減他的英俊,似乎還顯得更陽剛了一些,更成熟了一些,看起來有種堅毅、剛強的味道。他的臉頰熱熱的,因為喝了酒。有種濃濃的紅暈。
天愛奴一點點替他擦淨了臉龐,手指掠過他的下頜時,感覺到那裡硬硬的胡茬,似乎連她的心都颳得癢癢起來。她替楊帆淨了面,痴痴地凝視他好久,才替他脫了靴子,拉起被子小心翼翼地替他蓋起來,動作非常輕柔。
侍候人當然不是一件很快樂的事,但是因為侍候的人是自己喜歡的人。眼見他的醉態,於好笑、無奈之中,便也有了幾分憐惜、幾分歡喜、幾分甜蜜。她從小就侍候在公子身邊,從來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
天愛奴心裡清楚,要過公子那一關不太容易。可她一直沒有跟楊帆說,不為別的,只因為公子的力量實在是太大了,根本不是楊帆能夠對抗的。告訴了他,以他的性子。他一定不會讓自己獨力去扛,可他若是插手,一旦激怒公子,那就弄巧成拙了。
天愛奴不想把這件事告訴他,雖然她只是一個侍婢,但她是公子從小養大的,她清楚公子從來沒有把她單純地看成一個婢女,公子對別人一向寡情,對她卻有些當女兒看待般的憐惜,如果她委婉一些,說不定可以很平和地解決這個問題。
至於楊帆這邊,她沒有什麼好擔心的,自從公子吩咐注意楊帆這個人之後,她曾經親自或派人跟蹤調查過楊帆,她知道楊帆在洛陽只和一個面片兒來往密切,而那位面片兒姑娘被他視如親姊,現在已經嫁了馬橋,他沒有其他過從甚密的異性。
所以,只要自己解決了公子這邊的困難,就能和他雙宿雙飛了吧……
天愛奴想到這裡,甜甜地笑了,她把柔軟的小手輕輕撫過楊帆的臉頰,然後用細嫩的掌背貼著他的下頜輕輕摩挲了幾下,感受著那硬硬的男人的味道,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