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忍不住笑了,說道:“你在刑部的情況,我隱約知道一些,我知道你每天都在睡大覺,不過我知道你不是一個喜歡認輸的人,你的反擊雖然未必一定是贏,但你若毫無反擊之舉,那就太不正常了。我想……許多人大概都在等,等著看你的手段。”
楊帆微微蹙了蹙眉,疑道:“許多人,比如說?”
太平公主嫣然道:“比如說母皇,比如說我,比如說梁王,再比如說崔元綜。”
楊帆輕輕摸挲著下巴,悠悠地道:“這麼多人麼?我倒沒有想到。”
太平公主輕輕撩了撩鬢邊凌亂的秀髮,她側枕在楊帆腿上,現在臉頰上被衣褶壓出一道痕跡,看著反而讓她憑添幾分慵懶迷人的成shu女子的味道。
她用纖長的手指把秀髮優雅地掠到耳後,悠悠說道:“母皇把你派到刑部,不可能對你在那裡的舉動毫不關心;武三思現在最大的對手就是武承嗣,如果你能控制刑部,那麼你將成為他極大的助力,他也不可能不關心;
至於崔元綜,他的能力或許有限,但是能夠坐到這樣位置的人,除了傅遊藝那種因緣際會的廢物,絕對沒有一個傻瓜!而我……,我們也有同一個目標,我當然也希望你能在刑部站穩腳根。”
太平公主凝視著他,一字一句地道:“所以,很多人都在等,都在看。如果你沒有辦法在刑部站住腳,那麼母皇也罷、武承嗣也罷,都會毫不猶豫地放棄你。畢竟,他們想用你,是為了對自己有所幫助,或者讓自己少操點心,而不是把你當成一個沒長大的孩子,天天跑去給你撐腰,為你操心!”
“至於崔元綜,他到刑部時間還短,同陳東暫時達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假以時日的話,他畢竟是刑部正堂,這種優勢可以保證他能壓制陳東,所以,他也不希望跳出一個有強大背景的人,以致養虎為患!”
楊帆笑了笑道:“聽著好複雜!這就是我不喜歡官場的原因:這裡陰險的人太多!相比起來,還是軍伍中好一些。還有那些權貴,雖然一個個飛揚跋扈的,可是喜憎之色他們都擺在臉上,絕不會像刑部衙門裡那些人,一個個都跟笑面虎似的。”
太平公主吁嘆道:“官場如戰場,甚至比戰場更復雜的……”
楊帆打斷了她的感嘆,開始提起情場:“天已經亮了,咱們就開啟天窗說亮話吧,我昨夜赴約,為的是你逼婉兒發的毒誓,這個誓如何解得?你若不早些說個明白,在我心中總是如同梗著一根刺。”
太平公主神色黯了一下,輕輕問道:“你……已經聽她說了所發的誓言?”
“是!”
“那她有沒有告訴你,我是怎麼說的?”
“還用說麼?你和我本是盟友,當然,盟友也可以捨棄!所以……如果我說你出面救我,完全是因為你我有共同的目的,是盟友的關係,那是昧著良心說話。可是,我領你的情,不代表因此可以讓你欺侮我的女人,這件事,我很惱火!真的很惱火!”
“你的女人……”
太平公主聽著有些心酸,如果楊帆說的那個人是她那該多好。可惜她扮演的,偏偏是欺負他的女人的那個角色。
太平公主垂下眼簾,輕輕地道:“我對她說:‘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我可以救他,但是你要發下毒誓,如果你違背誓言,那麼他就……”
太平公主沉默了一下,輕輕揚起眼簾,問道:“你明白了麼?”
楊帆眉頭輕鎖,茫然道:“我明白什麼?”
太平公主的臉蛋微微有些發紅,期期艾艾地道:“我說,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這是……她發下的毒誓的前提!所以……所以它並不是不可解的……”
楊帆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驚了一下,神色複雜!繼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