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開眼來,不悅地瞟了他一眼。
“哎呀!你是……楊帆!”
史館中侍候的一個小內侍聽見楊帆說話。定睛一看,突然驚喜地叫起來。一句話出口,他才發覺自己有些忘形,急忙掩住了口。
這個小太監平時也喜歡蹴鞠,當日楊帆在宮中比賽時,他也曾在場觀看,對自己心目中的偶像記憶頗深,這一眼認出,忍不住就叫出聲來。
不想他這一叫,學士中最年輕的那位林熙明林學士也忍不住欣然叫了起來:“你說什麼,他就是楊帆?當日蹴鞠連進五球,又與太平公主一起,以五敵十,在擊鞠場上大敗吐蕃的楊帆?”
擊鞠當真是大唐最廣泛、最受歡迎的體育運動,擁躉無數。這位林學士也是個擊鞠、蹴鞠迷,平時閒來沒事,也會與三五知交約戰,一塊蹴鞠或擊鞠取樂,得知眼前這位禁軍衛士就是他常常談及的楊帆,不禁又驚又喜。…;
關夫子見林學士也對一個宮中侍衛的出現如此大驚小怪,心中更是不悅,便拖著長音兒,淡淡地問道:“這個侍衛,是什麼人吶?”
一旁張亮答道:“就是宮中一個侍衛,聽起來,好像是擅於擊鞠。”
關夫子“喔”了一手,眼皮一耷拉下去,左手一牽右手衣袖,提起筆來飽了飽墨,在紙上隨著揮灑著,不屑地道:“擊鞠,小道也,與國無益,與民無益,不過是娛人娛己的一個小玩意兒,用得著這麼大驚小怪麼!”
林學士聽他語含譏誚,不覺脹紅了臉龐,只是關夫子資歷太高,他不敢反駁。
上官婉兒微微蹙了蹙秀氣的眉毛,這位關夫子一向目高於頂,不過以他的身份,跟一個宮中侍衛如此計較,未免沒有氣度……
上官婉兒正想隨便插上幾句,把這種不愉快的氣氛揭過去,楊帆笑眯眯地開口了。
禁軍侍衛跟這些閒散的史官屬於八輩子打不著的關係,他不用擔心得罪這些史官,更何況他連這個禁軍都沒想過要長做。
其實關夫子這番話他本沒有放在心上。倒不是說楊帆的修養已經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而是因為直到目前為止,他根本沒把自己當成一個禁軍侍衛,沒把自己融入到朝廷、融入到這個環境中去。
他如今所做的一切,目的只在於找到苗神客、接近丘神績,當他的目的達到以後,他就會抽身遠去,此間的一切,對他而言都不過是一段回憶而已,他又豈會在乎被關學士看低了他引以為傲的蹴鞠之技。
但是,他可以不在意關夫子對自己的貶低,卻在意林學士和那個小內侍受辱的感受。
“他們是因為欣賞我的才藝而受辱,我豈能坐視?”
楊帆邁步進殿,聲音朗朗地道:“這位老先生所言,某不敢苟同。擊鞠雖非大道,卻也不是於國無益於民無益的,真要說起它的用處,在下以為,比起老先生塗塗抹抹的那些甚麼詩呀賦呀,還要強上幾分!”
關夫子手腕一沉,一幅字就寫壞了,他怒衝衝地抬起頭,衝著楊帆吹鬍子瞪眼地道:“無知小兒,你說甚麼?你說這詩詞歌賦是小道?還……還不如擊蹴鞠那等雜耍取樂的玩意兒?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
關夫子年紀大了,當年李世民在大唐大力推行擊鞠運動,以提高國民騎射水平的時候,他早就過了學習擊鞠的年齡,因此對這項運動一向不以為然,甚至帶些牴觸。他是這史館耆老,其他學士、編修都讓他三分,如今反被一個大頭兵如此教訓,如何忍得。
楊帆道:“河北道冀州地區去年大旱,冬又嚴寒,如今正是青黃不接時節,許多流民乞討進京,夫子可否賦詩一首,讓他們有衣有食麼?”
關夫子一怔,勃然道:“豈有此理!這怎麼可能,這……”
楊帆又道:“安西四鎮陷落,朝中意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