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手衝在最前面,他們彎著腰,用騎盾護住身體要害,在後方弓弩手的掩護下向山頭逼近。
山上的箭矢並不密集,完全被朝廷兵馬的箭矢壓制住了,契丹人的箭準頭雖然不錯,勁道也嚴重不足。馬橋的盾面上被射中幾枝利箭。只把盾牌一晃,有的箭矢就掉了下來,馬橋不禁大奇:“不是說契丹人以遊牧、狩獵為主,最擅長的就是弓弩麼,這麼軟綿綿的力道,就算射在身上,怕也很難致命吧!”
馬橋原本擔心契丹人的弓弩厲害。此時見契丹人的箭術不過如此,勇氣倍增,馬上下令加快進攻速度,等他們快衝到山坡上時,山坡上原本稀落的箭矢乾脆停了,馬橋立即加快速度。第一個衝進契丹人的防線,揮起橫刀,衝殺起來。
等他衝進敵群這才發現,山上的守軍不過數百人,使用的兵器雜亂破舊,繡蝕斑斑的長刀、糞叉、木棍,形形色色,不一而足。敵軍個個衣衫襤褸。面有菜色。動起手來軟爬爬的幾乎沒有什麼還手之力。
馬橋的刀法在軍中也算一等一的高手了,眼見敵軍戰力不強。他乾脆棄了騎盾,以雙手舞刀,一路衝殺過去,身疾如虎,刀快如風,並不與敵糾纏,只是儘量製造混亂,為他的人馬衝上山坡製造條件。
很快,全部刀盾手都衝上了山坡,繼而弓弩手也拔出佩刀加入了戰團,守在半山腰的預備隊一見如此情況,馬上按照原先的安排向山坡上衝去,可是還沒等他們加入戰團,山上那些叫花子似的契丹兵就崩潰了:“不要打了,我們投降!我們投降!”
有一個開頭喊投降的,整個山坡上的抵抗馬上就化為烏有,除了少數人還想逃逸到密林中,結果被周軍的箭矢射中外,其餘的契丹人都跪在地上,雙手高舉武器,向周軍投誠。
武成昭是武氏家族的一個遠房親戚,仗著家族的關係在軍中做了一名旅帥,接到上鋒試探性進攻的命令後,他也是心中打鼓,所以才命馬橋進攻,而他按兵不動,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不曾想馬橋以一旅之師,順順當當地衝上了山坡。
當週軍揮舞著戰旗,在山坡上向山下示意的時候,武成昭目瞪口呆,繼而便是懊惱不已,早知契丹人如此不濟事,這戰功該搶到自己手裡才是。
眼下這麼多人看著,這樁功勞是不可能明搶了,只能盼著馬橋那廝能懂點事兒,在戰報上重點提一提他這位前鋒主將。
山坡上,馬橋笑的合不攏嘴。
他這是第一次指揮打仗,而且是第一次衝鋒陷陣,參與作戰。
接到命令的那一刻時,他雖面上冷靜,心裡不知有多緊張,一顆心怦怦直跳,好象擂鼓一般,既有初次參戰的緊張惶恐,又有獨自指揮一路人馬的不自信。但是當他衝上山鋒,砍死第二個人的時候,這一切的不安、一切的惶恐,就已被他拋到九宵雲外了。
戰士,必須要經受戰場的洗禮才能成熟起來,這一戰打下來,馬橋已迅速具備了一位將領應該具備的心理素質。而手刃七人的戰績,也使他再也不會出現砍死第一個敵人時,鮮血噴了他一臉,馬上驚慌跳起忘了迴避,險些捱了另一個敵人一刀的事情。
“現在我該幹什麼?對對對,想起來了……”
咧著嘴傻笑半晌的馬橋終於想起了軍中老將教給他的一些常識:現在應該馬上檢查敵人的裝備,瞭解敵人的情況,向俘虜訊問敵軍的情形,以備主帥作為下一步行動的參考。
武成昭又等了半天,確信山上沒有伏兵,這才揮軍上山,佔領這個制高點。當武成昭帶著很難說是高興的笑容登上山坡的時候,只來得及參加了馬橋的審訊,透過審訊,他們很快搞清楚了敵軍的情形:
契丹叛軍共六萬七千餘人,攻打檀州失利後,一路東逃,殺到平州城下攻城再度受挫,被迫又轉向盧龍。因為長途奔襲,無法得到補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