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帆笑道:“我今天來,本就打算做個惡客的,你不留我,我也不會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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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沈沐的房間。
三人對坐,只有張義一人在豪飲。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但沈沐和楊帆的心思並不在這兒。
沈沐道:“吐蕃軍隊的建制就是這樣了,全國分四個如,每如分上下兩分如。每分如有四個東岱。每個如還另設一個直屬的東岱,此外還有四個禁軍東岱分鎮四如。每個分如有元帥一人。副將一人,判官一人,合計兵馬四十餘萬。他們的兵甲器仗鑄造技藝非常高明,可以鑄造出非常精良的武器,他們的戰鬥力咱們已經說過了,下面要說的就是他們的缺陷,而且是不可迴避的缺陷。”
楊帆精神一振,微微前傾了身子。
沈沐道:“吐蕃人善戰、敢戰,悍不畏死,這一點並不假,但是他們有一個最大的問題。我朝兵將,俱屬國家,兵將並非一體,比如說,現如今隴右大將是婁師德,如果明天把婁師德調到遼東,任命丘神績為隴右主將,他一樣可以指揮隴右十數萬大軍。而婁師德呢,他單槍匹馬,揣印上任,到了遼東,又能指揮遼東十數萬大軍,而這種情形,在吐蕃人那裡是絕不可能的!”
沈沐呷了一口酒,道:“吐蕃軍有一個最大的問題,這個問題即便是在吐蕃本部的精銳部隊中也存在,那就是將權並非來自於上,而是來自於下。”
楊帆問道:“此言何解?”
一旁張義咕咚咚喝完一大碗酒,直著眼睛看看他們,抓起酒罈子又斟滿了。
沈沐道:“吐蕃軍民一體,戰時為軍,平時為民,他們的將領就是平時的領主、部族的首領,因為他手中有人有地盤,戰時應徵出戰,所以才為將領,如果他的人馬都打光了,他這個領主自然完蛋大吉。
就算贊普想用他,也無法把他派到任何一個其他領主的部落去統帥別人的部眾,這種情況下,就意味著只要他的人打光了,他就一文不名,根本不可能易地為帥,繼續過他人上人的生活,所以,他們要保留本錢,一旦這仗打得太辛苦,就算士兵再敢戰,他們的首領也不敢再打下去,他們會千方百計地保留自己的實力。”
楊帆恍然,輕輕點了點頭,沈沐又道:“再說附庸於吐蕃的那些部族,比如羊同、蘇毗、吐谷渾,他們都被吐蕃貴族視為異族,飽受岐視,出征在外時,吐蕃本部的將士肥牛肥羊,酒足飯飽,他們卻常常飢飽不定。
這且不算,作為附庸,他們還必須定期向吐蕃本部納貢獻賦、無償出兵,戰利品的分配又先盡著吐蕃本部,他們豈能不心懷怨恨,只是迫於形勢,不得不從,所以陽奉陰違者有之,暗拖後腿者有之,叛逃我朝者有之,這些就是我們可資利用的地方。
隋文帝楊堅和我朝太宗皇帝,能打得他們落花流水,莫不是巧妙利用了他們的這種內部矛盾,否則,以這兩位君主之英明和手下如許之多的精兵良將,對上這樣一支驍勇善戰的軍隊,也未必就能輕易取勝!”
楊帆嘆道:“不錯,再勇敢、再善戰的軍隊,若是存在這一弊病,只要被人加以利用,就沒有不敗的道理。幸好他們不曾學習我中原兵制,否則這吐蕃就更叫人頭疼了。”
沈沐大笑道:“不可能的,我之所以說這是他們不可迴避的缺陷,原因就在這裡,我們的兵制,他們學不來的。”
張義見沈沐大笑,也跟著傻笑起來,笑完了端起酒碗,大著舌頭對二人道:“幹!幹!”說完不待二人回答,便一仰脖子又灌了下去。
楊帆盯著沈沐道:“學不來還是不想學?”
沈沐道:“是學不來!我中原兵制,源於我中原農耕之制。草原兵制,源於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