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起兵器就要衝上前來。可牛一郎與另一個執役見了手中的聖旨和勘合,業也清楚楊帆的身份,哪敢讓他們上前,急忙厲聲喝止。
他們喝止了土兵,眼見楊帆依舊重毆劉欽差,他們見識過楊帆的身手,不敢上前解圍,正手足無措間,楊帆許是打的累了,只一鬆手,已經被打暈的劉光業就像半截麻袋般“咕咚”一聲倒在地上。
牛一郎兩人趕緊衝上前去,將他拖到一邊救治。
宋楚夢見這位欽差一到,就對另一位欽差大打出手,敢情這朝廷上派來的欽差竟是一個比一個兇狠,一個比一個脾氣大,駭得他不敢多言。如今見劉光業倒在地上,人頭已經被打成了豬頭,滿口牙齒脫落,血沫子糊了一嘴,其形其狀說不出的嚇人,生怕他就此一命嗚呼,忙去車上取了那隻盛水的葫蘆來遞與牛一郎。
牛一郎把那一葫蘆水一半灌一半澆,折騰了好半天,劉光業才悠悠醒來。劉光業腫起的臉頰擠得眼睛成了一道縫,那條縫隙剛剛睜開一線,牛一郎便苦著臉向楊帆大呼:“楊欽差,你……雖然也是欽差,卻也沒有毆打另一位欽差的道理啊!”
這牛一郎是欽差隨從,可是欽差被打,他卻不曾上前救援,那就是失職。拋開這一層事情不談,他是御史臺一個執役,劉光業是御史臺的一位侍御史,若是銜恨於他,回頭想要整治他也有的是手段。
牛一郎潑皮出身,這點心機還是有的,所以趁著劉光業剛醒,馬上向楊帆抗議,剛剛醒來的劉光業不知就裡,還以為他一直在為自己據理力爭。
但是他這投議的語氣和語言又太柔弱,不足以觸怒楊帆,想來楊帆堂堂朝廷大員,也不會為了這麼一句話就不顧身份地向他動手,這就是牛一郎的聰明之處了。
楊帆果然沒有動手,牛一郎和他的夥伴救治劉光業的時候,楊帆已經與胡元禮、孫宇軒和馬橋見過,簡單交待了一下自己的經歷,問了問雙方街頭對峙的緣由,牛一郎這一振聲抗議,楊帆忽地轉過身來,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這一眼非常漠然,毫無殺氣,牛一郎卻似被針刺了一下,身子猛地一顫,險些把抱在懷裡的劉光業丟在地上,他是真的怕了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楊欽差。
楊帆看了他一眼,目光微微一垂,又落在劉光業的豬頭上,淡淡地道:“我揍劉光業,與我和他是不是欽差沒有關係!我揍他,只是因為我想揍他,你與同僚之間,就沒有發生過爭鬥麼?”
牛一郎聽了語氣一窒,竟然說不出話來。御史臺招募的那些執役都是潑皮出身,彼此間又拉幫結派的,哪能沒打過架?打架那是家常便飯。不過……那是小吏們之間的作為,朝廷大員都是自重身份的人,高居廟堂之上的人物也會擼胳膊抄傢伙地動手?
劉光業勉強睜開腫脹的眼睛,從那狹小的縫隙裡,射出兩縷無比怨毒的光芒:“楊帆,我與你何怨何仇,你要……如此毆打本官?”
劉光業說這幾句話的時候,聲音含糊不清,幾乎聽不清楚。他被打掉了滿口牙齒,連後槽牙都打掉了,可見楊帆下手之狠。他的舌頭也傷了,能說出這幾句話來已是極為困難,可他真的百思不得其解,不問清其中緣由,這問題會把他憋瘋了。
他也猜到楊帆可能是因為那些被殺的流人而心生怨憤,因為他和楊帆並無私怨,除此之外沒有什麼矛盾,可他轉念想想又不可能。楊帆和這些流人非親非故,就算他同情心發作,大不了如胡元禮、孫宇軒一般表現,無論如何也不會動人打人洩憤吧?
這樣做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反而會授人把柄。堂堂五品大員,會犯這種衝動莽撞的低俗錯誤麼?可惜,他不知道楊帆的出身來歷,他猜對了,楊帆就是因為那些慘死的流人才暴打他。
楊帆是從南門進來的,他進城之前就已經知道劉光業在蠻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