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妃搖搖頭,輕嗔道:“你呀,如果楊帆不開玄武門,他們任何圖謀都不可能成功,可是請功奏章上他們把楊帆排在什麼位置?居末呀!而且他們僅僅提出可以給楊帆加一個縣伯的爵位。妾身一看張柬之他們所擬的請功奏章,就知道楊帆絕對不是他們的人。”
李顯道:“楊帆不是他們的人,也未必就是朕的人,聽說他和太平……”
韋妃在他額頭輕輕點了一指,嗔道:“千金買馬骨的道理你都不懂?再說,你打算一下子就和全天下開戰麼?總得有拉有打呀,比起那些居功自傲的所謂臣子們,至少你的這些兄弟姐妹眼下還可靠,不拉攏著怎麼行。
再說,楊帆對你有活命之恩,如今看來,他和武家的親近其實也只是在武家勢大時不得已而為之的敷衍手段,咱們是誤會了他的,夫君只要施之以恩,善加拉攏,怎知他就一定不會投靠你呢。你可是皇帝呀,誰不想抱那棵最粗最大的樹?”
李顯聽的連連點頭,韋妃又瞟了他一眼,柔聲道:“夫君,你呀,是該發展屬於你自己的勢力了!”
韋妃拉著李顯一同在御椅上坐下,循循善誘地道:“夫君,自從你登基稱帝,妾身雖然身在後宮,可是你所遇到的事情,妾身都看在眼裡。妾身也曾認真思量過夫君眼下的處境,想過該怎麼做才能樹立夫君無上的權威。妾身這裡有些許淺見,供夫君參詳。若是婦人之見,還望夫君莫怪,”
李顯握住她的手道:“娘子說哪裡話來,你我一場夫妻,何分彼此,你有什麼主意,快快說與我聽。”
韋妃道:“從現在開始,夫君應該淡化政變之事,不要再口口聲聲提起張柬之他們對你有何功勞了,郎君應該尊崇母皇。”
李顯訝然道:“這是為何?”
韋妃道:“那些人不是以功臣自居麼?夫君就淡化他們的擁立之功。”
李顯恍然大悟。
韋妃柳眉輕挑,臉上漾出一抹妖豔的冷意:“夫君要明詔天下,就說母親當年登基稱帝是因為徐敬業於揚州謀反,帝國危難之際,母親不得已挺身而出。拯救帝國於危難之中,如今天下砥定,母親便傳位於你。
母親稱帝既然是符合禮法的,那麼你繼承皇位也就是合理合法的,那裡邊還有張柬之那班人什麼事兒呢?他們還能如今日一般,動輒擺出一副皇帝大恩人的醜惡嘴臉,在夫君面前為所欲為麼?”
李顯欣然點頭,韋妃又道:“當然,如果他們肯就此識相那是最好。可是妾身以為,他們既然已經大權在握。嚐到了甜頭,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急流勇退的,郎君以為呢?”
李顯冷笑道:“那還用說,他們已經得到了世襲罔替的富貴,還不知足。現在恨不得把他們家看門的都塞到朝裡來做官,會捨得放手才怪!”
李顯雖曾一度痛恨自己生在帝王家。可他如今做了皇帝。即便是做了個有一堆婆婆當家的皇帝,他還是感到了皇帝那無上的尊榮,這種感覺讓他昏昏欲醉,他不捨得放棄到手的權力,以己度人,別人肯麼?
韋妃道:“這就是了。所以尊崇母皇,對神龍兵變輕描淡寫,就是要讓天下人覺得,他們並沒有什麼改天換日之功。夫君想要奪回本應屬於你的權力。還必須要培植一支完全屬於你的嫡系人馬。”
李顯振奮地道:“娘子一語驚醒夢中人!不錯,我必須馬上著手栽培我自己的勢力!我要……”
李顯說到一半,聲音忽然戛然而止,興奮的臉色慢慢漸漸變成一片茫然。
要從微末之臣裡培植自己的親信那就曠日持久了,要想馬上啟用而且能馬上大用的,那就只能是他的老關係,他的老關係非常簡單,一個是皇族、一個是東宮屬官,一個是後族。
皇族不用提了,他那位兄弟李旦也是有資格當皇帝的人,他本能的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