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地上的那幾具屍體魏小筱看也不看,只是沉聲道:“走!”
屍體被迅速拖到了一處障礙物後面,地上的血跡隨便撥些雪便能掩住,一行人取了勁弩。又悄然向前潛去。
天鷹幫幫主魏勇唐死了。雙方各派刺客刺殺對方首腦的時候,他受了重傷,傷勢未愈又被官差衙役拖走關進了大牢。魏勇唐又氣又怕,傷勢加重,也不知在牢裡受審時是否又受了刑,結果竟一命嗚呼。
魏小攸雖然怨恨文斌拈花惹草,可是要在灞上這種地方找個門當戶對且看著順眼的男人並不容易,男人在外面拈花惹草實屬尋常,她的氣消了之後恨意也就淡了,她並不想就此舍了這個未婚夫。
可惜她再也不能救出文斌了,文斌被刑部陳東從重從快地判了死刑,如今未婚夫就要死了,她的父親也死了,魏小筱已幾近家破人亡,東西兩盟居然要和解了!她的父親已死,她的未婚夫也要死了,卻沒有一個人問問她同不同意和解。
她不同意!西盟諸幫那些滿口仁義的江湖大哥不為她主持公道,她就自己討公道!她知道自己勢單力薄,父親死後她連幫眾都指揮不動,憑她一人根本無法報仇,於是她傾盡家財,遠從隴僱來幾個殺手。
這幾個殺手擅使弩,弩是朝廷嚴格控制的武器,即便是官兵未逢戰事也不能從甲仗庫中領用,民間私藏甲冑、弓弩和長兵器,一經查獲,皆按謀反論,饒是如此,民間還是大有私藏違禁武器的人,當初盧賓之就曾以袖弩恐嚇過楊帆。這些年來西北地方不靖,戰事頻頻發生,軍弩流失也就更容易了,
女人一旦恨起來是沒有理智可言的,抄家滅族對魏小筱來說毫無意義,刺殺成功之後雙方再度陷入惡戰,灞上數萬漕夫如何生活,她都不想,她的未婚夫是被順字門漕口掌舵獨孤文濤害的,她的父親是被順字門漕拳掌舵姓古的那個丫頭害的,她只想要這兩個人死!
碼頭上,李黑對圈子門的漕拳舵把子舒子軒道:“舒掌舵,關於貴我兩幫各位首領,現在已是官家的事情,由不得你我作主了。眼下這般情形,我們必須先達成一致,讓大家先去揚州開始今年的漕運。”
舒子軒道:“不錯!可是你們寸步不讓,我們還怎麼談下去?難道我們那麼大的損失提都不用提了?我們有數百人受傷,這筆帳該找誰算?”
李黑道:“你們有人受傷,難道我們沒有?更何況,現在可是我們佔了上風!你們不會是想擱置一切爭議,一切規矩都照往年一樣吧,就算我肯答應,在座的其他幫派首領答應麼?就算我們都肯答應,我們數萬弟兄肯答應麼?舒掌舵,李某不希望漕運路上再出現你死我活的爭鬥一幕,那時可就是舟傾船覆的結果了,那樣的損失誰能承擔得起?”
舒子軒冷笑道:“你這是威脅我了?”
李黑冷然道:“如果你以為李某是在威脅你,我想我們就沒有必要再談下去了。”
楊帆扮成一個粗獷的虯鬚大漢,雙手負於背後,筆直地站在那兒,聽著二人唇槍舌劍,絲毫不為所動。他知道李黑現在雖然依舊語氣強硬,卻只是故作姿態,今天是一定會做出讓步,最終達成協議的。
楊帆的這步棋雖然下在灞上,由此開局,引發了長安官場的大地震,但是現在鬥爭的主戰場已經轉移到城裡,灞上爭端已經不那麼重要了,楊帆並不想讓這些江湖好漢元氣大傷,畢竟漕運還要指望他們。
楊帆看看天色。暗自思量:“曲池江畔那場宴會該已無疾而終了吧……”
陳東和胡元禮刻意不去赴會,激怒長安各方勢力,從而導致雙方再也不可和解,這才是楊帆的真正目的所在,只要長安城裡雙方勢力進入你死我活的決戰階段。灞上漕幫的和解也就不相干了。
鄭宇雖然隱隱覺得隱居幕後的楊帆似乎在其中起著極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