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必有目的,可目的究竟何在呢?”
李冥鯤微微一笑,道:“孫兒倒是想到了一種可能。”
“哦?”
李老太公欣然看了孫兒一眼,鼓勵道:“你說說看。”
李冥鯤道:“孫兒以為。楊帆此舉,是為了沈沐!”
李老太公先是一怔,隨即微微變色道:“你是說……他已經知道沈沐回來了?”
李冥鯤道:“很顯然。否則的話,一向對‘繼嗣堂’中事不甚關心,也一向不屑攬權的楊帆沒有任何理由這麼做。”
李太公慢慢站了起來。負起雙手,在房中緩緩踱起下來。
李冥鯤繼續道:“沈沐是太公您一手栽培出來的。與咱李家關係最為密切。一向彼此呼應,同氣連聲。楊帆如今要把‘繼嗣堂’搬去洛陽,不管是從他一貫的表現還是拋開沈沐的任何理由都說不通,唯有是為了防備沈沐這才合理。”
李太公輕輕眯起眼睛,聽他仔細分析著。
李冥鯤見祖父聽得入神,大受鼓勵。又道:“他要把‘繼嗣堂’遷去洛陽所能產生的效果都是對沈沐不利的。楊帆這麼做一是可以化被動為主動,因為他知道沈沐已經潛回長安且已長達一年之久,那麼沈沐必然早已在長安佈局,他沒有把握戰勝沈沐。更何況。他有官身,想離開洛陽都不成,對長安更有鞭長莫及之感。”
李太公緩緩點頭,道:“有理,繼續!”
李冥鯤道:“第二,他清楚,沈沐的最大靠山就是太公您。而‘繼嗣堂’在長安,距咱們隴西李氏的地盤最近,太公可以就近聲援沈沐,把‘繼嗣堂’從長安遷出,挪到他的眼皮子底下,可以減少咱們對它施加的影響。”
李太公睨了他一眼,道:“還有第三麼?”
李冥鯤道:“有!顯宗隱宗一明一暗,雖然有爭鬥,可是他們根本就是我們七宗五姓的左右手,有些東西是分也分不開的,而這些必然的聯絡都在‘繼嗣堂’。‘繼嗣堂’一旦遷到洛陽,就在楊帆的眼皮子底下了,他就可以佔據主動!”
李太公的眼角跳了跳,緩緩揚起頭來看向遠方,喃喃自語道:“沈沐……會怎麼做呢?”
李冥鯤放下手中的書卷,慢慢走到祖父身邊,同樣眺首遠望:“至少,這件事他阻止不了,也沒有理由阻止!因為‘繼嗣堂’雖然實際上已經分裂為顯隱二宗,可名義上它依舊在顯宗掌握之中,楊帆大義在手,出師有名,他如何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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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帆欲遷“繼嗣堂”入洛陽的訊息也傳到了清河崔老太公耳中。
崔氏於春秋戰國時期就是公卿世家,原為齊國重臣,後又輾轉魯國。秦漢時期再度興起於清河一帶,後來又分為清河崔氏和博陵崔氏兩支,經過戰亂時期的南遷,又衍生出鄭州崔、鄢陵崔、齊州崔等崔氏十房,俱為世家,被公認為“天下第一高門,北方豪族之首”。
崔老太公此刻笑得就像一隻偷了雞的老狐狸,雖然在他的兒孫輩看來,老祖宗笑得很是慈祥,可惜他說出的話,恰好印證了他此刻的笑容是多麼的奸詐:“楊帆這孩子,果然沒有叫我失望。這下沈沐那小子要頭疼了,李老頭兒在蘭州也要撓頭了,呵呵……”
如今主持崔氏清河房日常事務的是他的長子崔嶽旰,如今也有五旬左右了。
崔嶽旰不解地道:“父親既然有意栽培楊帆,為何遲至今日才讓他知道這個訊息?”
崔老太公道:“我們世家的力量再龐大,也只能用導水入渠、潛滋暗長的方式來影響朝廷,終究比不得朝廷一力降十會的雷霆手段。你不要小看了楊帆,他崛起雖晚,可他在朝中的潛勢力卻是沈沐遠遠不及的。如果早早就讓他知道這件事,藉助朝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