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起,一應午餐供應,全部停止!”
“啊!這是為什麼?”
崔元綜欲言又止,先揮一揮手,讓馮西輝和那書吏出去,等二人離開之後,崔元綜臉上氣極敗壞的神色忽然一掃而空,很輕鬆地笑道:“不要多問,只管按老夫的吩咐去辦。”
王丸頗不情願,崔元綜瞪了他一眼道:“不要只盯著你那一畝三分地兒,照辦!”
王丸無奈,只好答應一聲,端著食盤又退出去。崔元綜撫著鬍鬚思索片刻,微微一笑,揚聲道:“來人啊!喚皮郎中來,隨老夫去衙外用餐!”
崔元綜的言語之中,隱隱透出一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
“那個老匹夫,當真是泥胎木雕一菩薩,枉為一衙長官,楊帆如此胡鬧,他竟全無辦法!”
陳東聽了那書吏回報,恨恨地一掌拍在案上,便在屋子裡轉悠起來,過了半晌,又嘿嘿一笑,自我安慰道:“也沒甚麼了不起的。可惜他還不知道此案另起了一場風波,鬧吧,鬧吧!容他得意一時,看他怎麼收場!”
這時羅令氣極敗壞地趕回來,說道:“郎中,公廚竟然關了,好好的菜餚,全都倒進了泔水桶裡,這……這……”
陳東哼了一聲,道:“出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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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寺裡,齊雲塔下。
楊帆和小蠻兩夫妻由本寺真正的方丈三山大師和原某觀主持一濁和尚陪同的,緩緩而行,三山大師指指點點,不時對這寺中古蹟做著講解。
白馬寺是中華第一古剎,佛教傳入中原後官方所建的第一處寺廟,寺中自然有許多長著青苔、泛著蒼桑的古老建築和樹木。
楊帆看見馮西輝急匆匆走進後院,就站在齊雲塔下的臺階上,便向三山大師微笑著合什一禮,道:“大師請!”
三山大師向他還了一禮,與一濁和尚領著小蠻進了齊雲塔。楊帆拾階而下,與馮西輝走到一旁的石凳旁,大袖一掃,拂去幾片落葉,笑道:“坐著說。”
“是是!”
馮西輝一臉興奮,等楊帆坐了,這才在側面坐下,只把半個屁股墊在石凳上,以示對楊帆的尊重。
這小意的表現,楊帆倒是沒有在意,只是微笑著問道:“如何?”
適時,天光已斜,陽光透過婆挲的樹葉,搖曳著映在他們的臉上、身上、地上,風起樹動,於是樹影輕搖。樹影之中,似乎只有他們兩人一動不動,於寺中觀來頗有禪意。
只是,兩個人說的話卻是俗不可耐了,左右不過是些爭名奪利、爾虞我詐的凡人手段。
“崔侍郎也沒辦法了,只好把郎中的行本送到了政事堂,李相公稟報了皇帝,皇帝下旨,在整個洛陽城開始防疫,咱們刑部是重中之重的疫災區。”
馮西輝說到這裡,忍不住便笑:“衙裡上上下下都被髮動起來,把一切犄角旮旯全都打掃得乾乾淨淨,整整幹了兩天吶,陰溼的地方灑了石灰。這還不算,尚藥局的人也來了,每天熬了比膽汁還苦的藥湯子,逼著每個人必須喝下去,喝得大家中午都沒有胃口出去吃飯了……”
楊帆微微一笑,皇帝還是很給面子的。本來嘛,是你把我塞進刑部的,如今我使了手段,要是你不配合一下,而是拆我的臺,那你讓我來做什麼?
楊帆不想聽刑部裡的狼狽相,只是問道:“諸司長官有什麼反應?崔侍郎和陳郎中怎麼說?”
馮西輝眉開眼笑地道:“崔侍郎自打把郎中的行本送到政事堂,而皇帝做出了決定之後,他就又做起了泥菩薩,上邊怎麼做他不管,下邊怎麼抱怨他也不管,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看樣子是想袖手旁觀了。”
楊帆微笑著插了一句:“他就沒想找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