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屍體面前,伸手去拔他胸前的箭矢,一枝枝利箭勾著血肉拔出來,被他丟在地上,隨即便從盤中取過一柄牛耳尖刀,隨著眾圍觀客的一聲驚呼,他手腕一沉,已然一刀豁開了閆知微的胸膛。
在眾人目瞪口呆之中,劊子手剖開閆知微的胸腹,探手進去,摸到他的心臟,麻利地用刀割下,狠狠地擲在地上。
萬箭穿心,繼而開膛破腹,這樣的場面著實震驚了觀刑的百姓,雖然人群中有幾個潑皮無賴還在不斷地叫好,大部分人已不忍再看下去。
這時候,一排囚車從刑部方向駛來,洛陽尉唐縱帶著幾十名衙役頭前開道,用力分開人群,確保囚車透過。
囚車上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是閆知微的家眷親人,其中最顯眼的是幾個孩子,幾個孩子單獨囚在一輛車上,大的五六歲,小的才兩三歲,同其他囚車上成年人呆滯的神色不同,幾個孩子似乎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幾個小孩子抓著囚車的柵欄,好奇地看著路邊擁擠的人群,臉上還帶著天真的笑意。一個老婦人看著他們。渾濁的老眼中突然湧起了淚花,她轉過身,用力往外擠,口中喃喃地道:“造孽!真是造孽!老身看不下去了!”
她的兒子本來還有些捨不得離開,一見老孃要走,只好追過去,一手護住母親,一手分開人群,人群異樣的沉默,竟然被他們母子輕易推開一條道路。走了出去。
一個挎著籃子賣餅子的小販看著那幾個無知的孩子,不禁黯然嘆了口氣,就算是謀逆大罪,也沒有禍延這麼小的孩子的道理,這麼小的孩子。憑什麼要替他們的父輩承擔這麼重的罪刑,然而。這是女皇的旨意。誰敢違抗?
一個囚車上的小孩子看到了他手中的籃子,眼巴巴地看著,還把一根手指伸到了嘴裡,輕輕嚥了口唾沫。那賣餅的小販一陣衝動,湊上前去,從籃子裡抓起幾隻胡餅遞進車裡。用發哽的聲音道:“孩子,吃吧,大叔送你們的。”
看來幾個孩子是真的餓了,他們紛紛搶過餅子。吃得津津有味。小販遞完了餅子,才有些後怕地看了眼囚車旁護送的衙役,那些衙役神色肅然,但是卻像壓根沒看到他似的,走到他身邊時,只是擺了擺手,讓他退開。
見此情景,更多的百姓受到了鼓勵,一些身上帶著吃食的百姓,在載著孩子的囚車從面前駛過時,紛紛把食物遞進囚車,糖果、乾果、點心……
囚車上的小孩子笑逐顏開,有兩個小孩子爭搶幾顆大棗,還嬉笑著互相推搡,根本不知道他們幼小的生命即將走完,一些心軟的百姓看了忍不住掉下淚來。
設在天津橋北側的監刑臺上,監刑御史見此情景,嘴唇抽搐了幾下,也露出不忍的神色,他伸出顫抖的手,抓起刑籤,霍地背轉了身子,這才把刑籤向身後一拋,沉聲道:“奉旨,閆家老幼,盡皆縊死,立即行刑!”
“噹啷!”
刑籤落地,聲音清脆,卻似敲在人心上的一記重鼓,現場沒有行刑殺人前的觀者山呼,所有人都沉默了,囚車上幾個無知小兒開心的笑聲,在此時此刻,顯得異常的刺耳……
端門上,武則天遙遙看著天津橋頭,狠狠地一頓柺杖道:“哼!遺延秀於突厥不得還朝,歌舞樂於趙州城下,讓我朝廷體面全無!如此亂臣賊子,喪師辱國,縱然剮其肉,剉其骨,骨斷臠分,滿門抄斬,猶不消朕心頭之怒!”
上官婉兒靜靜地侍立在她側後方,雙眼微微垂著看著地面,根本不忍抬眼去看。扶著武則天的張易之和張昌宗兩兄弟則連聲道:“閆知微該死!閆家該死!陛下勿怒,免得傷了龍體!”
就在這時,兩個禁軍小校扶著一個風塵僕僕、滿面疲憊的邊軍小校趕上城頭,那邊軍小校肩頭的三角紅旗因為蒙塵太多,都變成了暗紅色。
武則天一瞧這般情形,只當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