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已經讓高初闖出重圍報信去了,只是大隊人馬一時半晌還無法趕至,眼下他是能多拖一時便多一分希望,所以立即在李顯耳邊道:“陛下,請依臣計,拖延時間。”
李顯點點頭,緊張地道:“朕明白,全依大將軍之計。”
馬橋見狀,便向城下喊道:“爾等聽真,統統肅靜,陛下要親自與你們說話。”
這句話一喊出來,城下的鼓譟聲立即停了下來。
光有秀才參與的造反固然難以成功,可是一個秀才也沒有的純武將陣營造反同樣難成大事。這些人兵臨城下後沒有立即攻城,已經是犯了大忌,此時居然還肅靜下來聽皇帝訓話,不免又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李顯趴在城牆口,努力調勻了呼吸,大聲向城下喊道:“諸位將士,你們都是朕的親信侍衛,你們的前程和俸祿都是朕給你們的,你們為什麼要跟著太子造反吶?”
李承況一聽不妙,馬上喊道:“太子,不要等了,下令攻城吧!”
李重俊提著劍,猶豫地轉頭去看李千里、李多祚和沙吒忠義三位老將,這時候,李顯扯破了喉嚨,放聲大呼道:“將士們,只要你們立時反正,殺死反賊,朕保證既往不咎,還要論功行賞,保你們一個榮華富貴。”
李顯幾乎從來沒有這麼大聲說過話,一番話說完就忍不住咳嗽起來,楊帆舉起一支火把飛身躍上城牆,挺身大喝道:“皇帝金口玉言,說是既往不咎,就一定會遵守承諾!太子能給你們的,皇帝更能給你們,再不早做決定,等我萬騎大軍一到,悔之晚矣!”
楊帆將火把慢慢靠近自己的臉龐,向城下叛軍照清了自己的模樣,冷冷地注視著城下黑壓壓的戰陣,舌綻春雷,大聲厲喝:“獨孤諱之,你盜我兵符,誑我將士為你賣命,你可知罪麼?萬騎營下將士,楊帆在此,爾等還不速速反正,更待何時?”
楊帆相信此計不但能拖延叛軍進攻的時間,而且能為他們造成混亂,原因就是獨孤諱之盜走了他的兵符。獨孤諱之帶走的那兩旅之師如果都是獨孤諱之的心腹,對獨孤諱之惟命是從的話,獨孤諱之也用不著煞費苦心地盜他的兵符了。
因此楊帆斷定,叛軍之中一定有不少人是被裹挾蠱惑而來,如今皇帝已經保證不追究他們的罪行,又許之高官厚祿,他再出面,以萬騎大軍恫嚇,揭穿獨孤諱之假傳軍令的行為,料想一定可以在叛軍中引起一場混亂。
果不其然,楊帆這番話說罷,城下叛軍陣營雖然鴉雀無聲,但是原本嚴整的陣營頃刻間就鬆動了起來,無數的人在左顧右盼,有的是想看看身邊還有誰是被誑騙來的,有的是心懷戒備想知道誰要反正。
楊帆立於城牆之上,眼見軍心可用,立即大喝道:“天子宏恩,大軍將至,還不反正,更待何時?”
馬橋率領玄武門上百餘名禁軍齊聲高呼:“天子宏恩,大軍將至,還不反正,更待何時?更待何時、更待何時、更待何時、更待何時……”
最後一句話被他們齊整威武地一遍遍重複大呼著,像佛永不止歇的一**潮水,一遍遍衝擊著城下叛軍的心房,沖垮了他們計程車,沖垮了他們的信心,沖垮了他們的膽氣。方寸之心,卻是人之魂魄所在,心靈被懾,誰還有心作戰。
萬騎校尉蔡沽府和崔浪互相看了一眼,突然拔出佩刀,大吼道:“兄弟們,反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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