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松贊干布十年夫妻,相處的時間滿打滿算也不足三年,之後的三十年歲月裡更是孤苦伶仃,怎好讓我姐妹去受這個苦。父親,就不能另尋宗室女遠嫁麼?”
李旦嘆道:“宗室女倒是有一些。她們的父兄皆因謀反罪被誅殺。如今她們以罪女身份被囚禁著,若能遠嫁,便得自由,說不定她們倒是肯的。可吐蕃此時和親,居心不良,其所謀者絕非一個女子。若換做尋常宗室女子,他們是不會同意的。”
一時間,父子四人盡皆默然,李旦沉默良久。緩緩看著三個兒子,輕輕撫著鬍鬚,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笑意,李隆基看見父親臉上的笑容,不禁問道:“父親面露微笑,可是有了主意?”
李旦搖頭道:“為父並非有了主意,而是看到你們現在這個樣子,深感欣慰。”
李成器幾兄弟驚訝地互相看看,不太明白李旦的話。
李旦道:“為父找你三兄弟商議此事,你三兄弟所思所想,都是從你們姐妹的幸福與否去考慮,沒有一個人去想若是嫁了一個姐妹過去,對我家會有什麼幫助。你們兄弟姐妹之間能夠如此相親相愛,手足情深,為父感到高興啊。”
李成器道:“父親,我們兄弟姐妹血脈相連,理應相親相愛。”
李旦深深地點了點頭,沉聲道:“不錯,這也是為父最為自豪的一點。你們一定要記住,不管到了什麼時候都不要忘記手足之情,權勢地位、富貴前程,永遠也不該置於親情之上。”
這是做父親的鄭重囑咐了,三兄弟連忙站起,肅然應是。李旦擺擺手道:“坐,你們坐下吧,自家父子隨便說話,不用這麼多的規矩。”
李旦捻著鬍鬚想了想,又道:“為父方才多慮了,事先想的太多,反而優柔寡斷,你們三兄弟的話倒是提醒了為父,我的女兒,總要她自己願意嫁,能給她找個如意郎君才好,豈能存有功利之心,害了女兒一生。咱們家的女兒,不能遠嫁吐蕃,要避過這一劫,得讓她們趕緊嫁人才成。”
李成義咧開大嘴笑道:“好啊!這樣一來,我可一下子多了好幾位妹婿,以後要喝酒就有伴了,我去跟妹子們說。”
李成器連忙拉住他道:“二郎且慢!”
李成器攔住李成義,轉首對李旦道:“父親,如今吐蕃和親,皇祖母心意未定,父親若是急急為女兒挑女婿,皇祖母若是知道了,豈能不見責於父親?”
李旦聽了頓時眉頭一皺,他和李顯兩兄弟性情都很怯懦,雖然他比李顯勇敢一些,可是要他對抗武則天他也沒有足夠的勇氣,而且他也明白,除非母親允許,否則他便是為女兒選定了女婿也不作數。
李隆基緩緩地道:“這一點,我看倒不是十分為難。”
李旦雙眼一亮,忙道:“三郎一向多智,你有什麼法子,快快說與為父知道。”
李隆基笑道:“兒哪有什麼法子。只不過,兒知道,皇祖母一向比較偏聽武氏族人的話,而武氏一族是一定會竭力反對我李氏嫁女的。因此,朝議雖然未決,可皇祖母心中怕是已經有了定論。
現今皇祖母所慮者,只是擔心吐蕃求親不成,又會以武力逼婚,以致生起邊亂。如今我朝都城剛剛遷回長安,關中邊防尚未鞏固,一旦開啟戰端而戰事失利,恐有再度遷都的可能,那一來就遺笑天下了。
如果父親去求皇祖母允許,十有**會得到皇祖母的首肯。吐蕃需要的也是一個體面而已,如果我朝宗室宜嫁女子皆已有了夫婿,吐蕃還能強要我皇家退婚另嫁不成?現如今吐蕃實力大不如前,如非得已,他們也是不願輕啟戰端的。
到時候它吐蕃願娶,那就選個待罪的宗室女嫁了,若它不願娶,那是它吐蕃自己沒有中意的人選。此事必須要得到皇祖母的允許,如此才好請皇祖母下旨,讓四方館阻止相關訊息傳進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