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大將軍問好!”
楊帆幾乎霍地扭過頭去,用了絕大的毅力,才猛地止住了脖頸的轉動,他見薛崇簡走到自己身邊,就知道他一定有話對自己說,可他想到的話題只有一個:太平公主。
因此楊帆難免有些惴惴不安,卻不想薛崇簡一開口,竟令他聽到這麼一個石破天驚的訊息:“三郎?潞州別駕李三郎?李三郎託他向我問好?”
楊帆一直在等李隆基的回信,卻沒想到,李隆基直接越過他派去與李隆基接觸的人,把他的決定傳達到了他留守在長安的人這裡。薛崇簡,一定是李隆基的人!
最艱難的永遠是第一步,薛崇簡說出這句話後,心裡那種不自在的感覺減弱了一些,他向前走出兩步,手扶在碟牆上,攥起一捧積雪,涼意直透肺腑。
“大將軍,三月初,皇帝將於南郊舉行大祭,介時三郎也將回京參加大祭,詳細情形,介時他將親自與大將軍面談。”
楊帆慢慢籲出一口氣,他已經可以確定,薛崇簡就是李隆基的人,而且是絕對的心腹。
李隆基遠赴潞州後,顯然不放心被囿於京師的父親和兄弟,於是他讓小妹替他收集京中的訊息,使他雖在潞州,卻依舊可以對發生在長安的一切瞭如指掌。
但僅有這些還是不夠的,他還需要一支應急的力量,他的父兄是受朝廷監控的重要目標,如果皇帝一旦決心對付他們,身在局中的他們是無能為力的。
要脫險,唯一的希望就是異軍突出,而這個異軍無疑就是薛崇簡。楊帆乜著薛崇簡,看他此時的眼神,有著與年齡並不相稱的冷靜,哪還有一點粗魯武夫的形象。
坊間都說,太平公主府的二公子喜武厭文,是個粗鄙武夫,時常糾結一群京都俠少,狩獵演武,不務正業。如今看來,這薛崇簡竟是給自己披上了一層絕好的保護色。
轉念再想想李隆基謹慎的安排,楊帆更是心中凜凜:“這個李三郎,不簡單啊!”
薛崇簡淡淡一笑,道:“我與三郎,一向意氣相投。不錯,三郎離京後,在京中暗裡策應,護侍相王安全的人,就是我。不過,我的力量其實非常有限,頂多在關鍵時刻扮一扮劫法場闖天牢的角色。”
薛崇簡道:“我本想,若能在羽林衛中任一個軍職,最好是萬騎。哪怕只能掌握一旅之師,一旅精銳。且是來去如風的鐵騎。關鍵時刻也能成為一支真正的奇兵,可惜……”
薛崇簡輕輕嘆了口氣,一鬆手,握緊的雪團便掉落下去,陷進鬆軟的積雪:“可惜,皇帝對我家同樣忌憚重重。母親給皇后送了一份厚禮,依舊沒能給我換來一個武職,只委了我一個司禮丞的官職,與我沒有任何助益。呵呵……”
薛崇簡自嘲地笑了笑,又道:“如今韋氏獨攬朝綱,誰也無法預料他們會不會突然下手,做出什麼事來。三郎在潞州,最擔心的就是相王的安全。他說,若有不測,希望大將軍您能為相王府出一把力,以保相王安全。”
楊帆很能擺正自己的位置,並不因為現在李隆基有求於他而而恣意驕狂,他輕輕點了點頭,道:“臨淄郡王客氣了,楊某既要為郡王效力,這些事自然就是楊某份內之事了。”
遠處黃羅傘蓋冉冉而來,皇帝和皇后到了。李顯和韋后攜手登城,緊隨其後的就是一襲雪白的狐裘,彷彿雪裡梅花的安樂公主。
安樂公主隨著父皇母后登上城頭,一雙媚眼向眾人微微一掃,便高傲而優雅地走向她的座位,城上人頭攢頭,她並沒有看到站在角落裡的楊帆。
御座之後紮起了黃緞的“圍牆“以遮風寒,李顯坐定之後,便笑吟吟地道:“今年上元,朕意,就不使藝伎為樂了,眾位愛卿都是多才多藝之士,不如自展才學,與眾同樂,如何?”
宗楚客、韋播等人連忙叫好,工部尚書張